腊月二十七那日她正准备进宫,叶雄正来接叶嬷嬷回去过年。
赵幼澄见他腰间挂的已经是红牌,大概是升职了。
他自己也报说,那日之后回步军营,三日后他在擂台比武胜出被总督提携,升了千门总。
对他来说已经一步登天了。
赵幼澄也为他高兴,恭喜说:“章嬷嬷去取两坛父王的藏酒,再让库房取金馃子给叶嬷嬷带着,让她回去散一散。咱们上元节之前肯定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也来府上帮忙,永嘉寺要造一座灯山。”
叶雄忙阻拦:“怎么能劳烦殿下……”
赵幼澄摆摆手:“父王不在了,若是父王还在,你们的前程何至于此。不过是为父王高兴罢了。”
叶雄听着心理叹息,如今说这样话确实有些伤感,若是当年的太子殿下还在,有姑母在,他也不会一个大头兵当了好些年。
但他是知恩的人,如今的富贵也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得来的。
便不再推辞,“那些虚言我也讲不出来,倘若殿下用得着我的时候,下官万死不辞。”
赵幼澄笑着说:“何须你万死,你们都好才好。有什么事也是你们总督大人顶在前面,京中权贵云集,勋贵子弟众多,保不齐就不上谁家的亲戚,你做事稳重,但真遇上什么也不能事事都和总督报备,若是遇上麻烦只管来和我说。”
“是。”
等嘱咐后,叶嬷嬷已经准备妥当,赵幼澄看着叶嬷嬷精神很好,笑着说:“今年冬天还不错。”
叶嬷嬷笑着说:“是不错。我这把年纪没得让殿下费心。”
“嬷嬷这话不对,这太微宫因为有嬷嬷在,才太平。”
两相别后,赵幼澄领着人这才进宫去了。
过雀仙桥时,正遇上一行人出来,为首的孟廷元和其他几位刑部衙门的人,还有裴岘等几位年轻的按察使。
年底这几日就快休息了,等明日的大朝会之后就放假过年了。
这几日陛下一直在召见臣子,在含云殿议事。将一年的风波也压下去了。
高崎静悄悄的从江都江都监狱中出来,就直接往西南去了云南,都没有回京。
听说忠义候也已经北上,陛下对周宪实的恩宠已经很明了,便加恩在周家小辈身上。
赵幼澄一行人驻足在桥头,等大人们过来,她才微微低头见礼,今日太阳很好,她依旧兜着披风,看着有些畏寒,孟廷元有些汗颜,见了她只管行礼,赵幼澄无所谓,但身边的赵诚吓了一跳,忙说:“大人不必如此。”
后面的人不识得她的脸,也跟着行礼。
一行人短暂的遇见后,她抬头看了眼裴岘,只觉得他心思冷淡,前几日还喝茶呢,今日就又装作不认识了,那手串也不还给他了。
裴岘却是皱眉,她好好在太微宫不待着,去宫中做什么?
他知道忠义候北上,快的话日夜不歇这几日就能进京,她住到宫里去,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