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擦脸。”蒋纯惜把拧干的面巾恭敬递给胡浩丰。胡浩丰接过面巾擦了擦脸,随即把面巾递给蒋纯惜才开口问道:“你几岁被卖进丞相府的。”眼前的丫鬟应该不是家生子,而既然不是家生子,那就只能是从外面买进来的。“奴婢是六岁被卖进丞相府的,”蒋纯惜抬眸小心翼翼看了胡浩丰一眼,这才继续回答道,“进丞相已经有七个年头了。”“识字吗?”胡浩丰继续问道,姚瑾沫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女,因此对于这个和姚瑾沫相似的丫鬟,他不允许对方目不识丁。蒋纯惜摇了摇头:“奴婢一个小丫鬟,这要是没有主子的恩赐,怎能有福气识字。”“那你想学吗?”对于蒋纯惜的回答,胡浩丰倒没有失望,毕竟这个丫鬟不识字那才是正常,这要是这个丫鬟识字的话,那他才要起疑。“想,”蒋纯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奴婢想学,奴婢做梦都想识字,大公子能恩赐奴婢识字吗?”胡浩丰微微扬起了嘴角:“好好伺候本公子,伺候好了,本公子就亲自教你识字。”“奴婢一定会尽心当好差,好好伺候大公子的,”蒋纯惜急忙回答道,语气还特坚定,“奴婢这就帮大公子宽衣,伺候大公子沐浴。”现在可是大热天,胡浩丰这刚从外面回来,自然是要沐浴更衣的,而浴房的洗澡水早就准备好了。与此同时,丞相夫人的院子这边。“夫人,大公子的院子传来了消息,那个丫鬟被大公子给看上提为贴身伺候的一等丫鬟了。”开口说话的是程嬷嬷,她是丞相夫人的陪嫁,终身未嫁,自梳成为嬷嬷一直在丞相夫人身边伺候着。“那丫鬟的那张脸,只要浩丰看到了,那就绝对不会无动于衷,”丞相夫人叹息道,“唉!你说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不然怎么就生出那么个情种出来。”“不对,”丞相夫人表情别提多恨铁不成钢了,“什么情种,说情种简直就是抬举他那个孽障了,分明是那个孽障一厢情愿,人家姚瑾沫根本就看不上他,可他孽障倒好,那脑子简直就是被狗给啃了,不然怎么会被姚瑾沫也耍的团团转,为了姚瑾沫竟然……”丞相夫人气得直喘粗气,已经说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再说下去,又会把自己给气得半死。姚瑾沫那个女人什么德行,丞相夫人还能看不出来吗?那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明知道儿子喜欢她,可她哪怕是已经赐婚给太子,但还是吊着儿子。哼!丞相夫人还能不知道姚瑾沫在打什么主意吗?那个女人野心大着呢?这是早早就盯上了丞相府在朝堂上的势力,也就是儿子那个眼睛被屎糊的糊涂蛋,情愿被姚瑾沫给牵着鼻子走不说,还看不清姚瑾沫本质上的品性,认为姚瑾沫是天上的明月,为了他的明月,哪怕把父母给气死都无所谓。说真的,这要不是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然对于这么个糊涂蛋儿子,丞相夫人肯定干脆放弃算了,也省得将来哪天被他不孝子给气死。可谁让她命不好,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没有多生个儿子出来呢?“夫人快消消气,”程嬷嬷给丞相夫人端了杯茶,“您可不能再因为大公子动怒了,您难道忘了,您上次被气得差点晕过去的情形吗?大夫可是交代了,夫人可万万不能再那样动怒,不然恐怕有碍于身体健康。”“我也不想生气,”丞相夫人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随即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这才继续说道,“但每次只要一提起那个孽障,我就忍不住火气蹭蹭的往上升。”“对了,你觉得那个丫鬟成得了事吗?”丞相夫人脸上的表情忧愁起来,“我也不指望那个丫鬟能让那个孽障不再被姚瑾沫给迷得团团转,只希望那个丫鬟能牵住那个孽障的一两分心,让那个孽障别再拒不娶亲,那本夫人就阿弥陀佛了。”丞相夫人是在半年前通过陈嬷嬷的禀报,这才注意到蒋纯惜的。因此才有把那个丫鬟放到儿子院子里去,而不是直接把那个丫鬟赐给儿子当通房备用。她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这要是通过她的手把那个丫鬟送到儿子院子里去,还不知道儿子又要给她怎样的气受,同时也会让那个丫鬟的那张脸失去了该有的作用。唉!唯有让儿子不再对姚瑾沫那么痴迷,才能让那个孽障同意娶妻生子,只希望那个丫鬟别让她失望才好。“夫人,您就放心吧!”程嬷嬷说道,“奴婢观察了那个丫鬟半年的时间,虽说那个丫鬟性格柔弱了点,可也是因为性格柔弱,这才显得特别楚楚可怜,那样的样貌连我一个老婆子看了都挪不开眼,就更别提是男人了,特别那个丫鬟还长得和姚小姐那么像。”“所以老奴敢肯定,大公子绝对会被迷住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大公子的心就不会全都放在姚小姐身上。”这要是别的高门大户,当家主母都要防备儿子被丫鬟给迷住,但奈何她家大公子情况不一样啊!都被姚瑾沫那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心智。因此啊!程嬷嬷不担心那个丫鬟手段了得,把大公子迷得团团转,只恨不得那丫鬟能再厉害点,要是能让大公子不再被姚瑾沫给迷惑住,那才好呢?至于大公子要是被一个丫鬟给迷昏了头,这程嬷嬷也不担心,不就是一个卑贱的丫鬟而已,不用担心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那个丫鬟要是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不该去妄想的东西,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要是个心大的,敢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程嬷嬷有的是办法收拾她。这就是身份的差别,她和夫人拿姚瑾沫那个狐狸精没办法,难不成还拿一个出身卑贱的丫鬟没办法吗?“唉,希望如此吧!”丞相夫人叹息道,现在也只能指望那个丫鬟争气点,可别让她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