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眠左右瞧了一圈,不错,都是空的,果然没什么人大中午跑来看恐怖片。
她偷瞄一眼身旁的乙骨忧太,长刀包着黑布被他立在一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某种长条乐器,而他倚着两人之间的扶手,离她很近,纪眠摸了摸鼻尖,不动声色地也往他那边靠了靠,
电影很快开场了,纪眠本来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结果十分钟过去,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无聊的鬼片。
主角鬼每次都是一个特写镜头,从车座后面、从床底下、从马桶里,十分钟跳出来三次,电影里自带的尖叫bgm和寂静的影院形成鲜明的对比。
纪眠被尬得不愿再笑,她也不是胆子大的类型,但是这些玩意儿和咒灵比起来也差太远了吧。
她忍不住偏头去看乙骨忧太,发现对方的眼神也有些迷离,于是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道:“这个导演肯定看不见咒灵,不然怎么拍出这么小儿科的东西?”
他们两人离得很近,纪眠几乎能闻到独属于乙骨忧太身上的气息,电影不行,影院的灯光倒是打得不错,朦朦胧胧的,气氛莫名旖旎起来。
乙骨忧太在她偏过头的一瞬间身子一僵,垂眸看凑过来的人,暗色的灯光更加清晰地勾勒出那双琥珀色眸子的形状,他眸色沉了沉,捞过纪眠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揉捏。
电影确实很无聊,他刚看了三分钟的时候就开始神游了,不过这是纪眠选的片子,他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只是现在他好像突然发现了华点,电影哪有旁边的人好看?
或许这才是惊悚片的真谛,所以导演才会拍得这么难看。
纪眠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一根根抚过手指关节,几乎要做一套完整的手操,发现这人好像特别喜欢玩自己的手,不过她手上没什么敏感点,索性随他去了。
她注意到乙骨忧太靠得更近了点,干脆直接把两人之间的扶手推上去,挽过他的胳膊一靠,动了动给头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她已经不对影片后续的内容抱任何希望了,现在的环境反而很适合睡觉,于是悄声说:“我睡一小会儿哦,十分钟你记得叫我。”
乙骨忧太闻言点了点头,身子坐直了些,抓着纪眠的手也不敢动了,安安静静地拢在手心里,没过一会儿就察觉到肩膀处传来平稳地呼吸。
其实他昨晚脑子一热给纪眠发了消息之后整个人就有点处于亢奋状态,一晚上没怎么睡着,怕纪眠看出来,还借口说是胖达需要,偷偷去找一年级的钉崎野蔷薇要了两片眼膜,然后选择性地忽视了钉崎一脸你脑子有点问题的表情,喜滋滋地走了。
本来害怕第二天会困,结果现在他又莫名亢奋了。
明明周遭睡倒一片,他却异常清醒,很想掏出手机找他亲爱的同期们分享此刻的心情,但是手机不知道在哪个兜里,又一点舍不得动弹,只能定成一尊雕塑,一下下听着纪眠的呼吸。
电影院的温度刚刚好,纪眠感受着身边人的气息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睁眼半天脑子才渐渐清明,这才发现电影在过字幕,厅里的人已经快走光了。
乙骨忧太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侧眸安静地看着她。
纪眠连忙坐起身,“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呀?”说着抬手揉上乙骨忧太的肩膀,有点心疼,这电影快两个小时呢。
“我也睡着了。”乙骨忧太浅笑道,他没骗人,听着纪眠的呼吸,听着听着他后来也困了,不过也只迷瞪了二十几分钟。
说着影院的工作人员已经走进来开始清理顾客留下的垃圾,于是两人赶紧收拾东西出去了。
午饭的时候为了赶场看电影随便吃了点,纪眠出了影院闻到商场里的美食香味被勾的肚子饿了起来。
正想着吃点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乙骨忧太突然拉住她,表情有点紧张,好像马上要在老师面前背诵抽查的课文一样,每个字都要斟酌半天。
“纪眠,你累不累?”
累?不是刚刚睡了一整场电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