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眉目深锁,沉思了一会这才答道,臣觉得许是刘黑逹的旧部,刘黑逹是草寇,半年前被四叔所灭,定是有旧部逃出来。
你倒也学会骗某了,你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还费劲新心思编了一番,李载笑着说道,半晌,扬了扬袖口,语调低沉的说道,是李宪吗?
李淳震惊的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不敢欺瞒圣人,齐王在楚间已然觉得有蹊跷,还特意嘱咐了臣,才得以杀退乱贼,齐王更是性命相博,护圣人周全,臣愿已性命担保,决不可能是齐王所为。
但愿齐王能对得起你这一番诚挚之心,下去吧。脸上的忧虑又深了几分,这个案子查与不查太让他难以抉择了,若是李宪所为,他该让李宪成为弃子?若是太子?若是太子!前朝的前车之鉴尚历历在目,隋高祖杨坚废太子杨勇立次子杨广,二世而亡,这大唐江山若是二世而亡他死也不能瞑目!枯坐在蒲团上的李载懊悔的摇头,那便算了吧,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没了,都能伤其筋骨。
宫人将李淳领了进来,她是第一次来这含象殿,殿内奢华至极,这窦贵妃当真是荣宠之甚。朝面前的女子躬身行礼,恭谨的说道,窦贵妃。
殿内的婢子都退了下去,窦容与眼眸垂了垂,这里没有外人,三郎何须多礼,言语像是在抱怨般,你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瞧瞧?
李淳见她上前朝自己走来,悄然后退了一步,再度躬身道,只是小伤,劳贵妃惦记。
手顿在空中,窦容与神情一窒,昨夜被惊醒了几回,总见到你被砍伤,衣袍上一片猩红,我要看你的伤,你正如今日这般躲我远远的。
圣人遣我前来谢窦贵妃的赏赐,李淳面色清冷的说道,这宫里乃是非之地,便不愿在此多留,这便告退了。
三郎,你等等,窦容与眼眸渐红,伸手拉住她的衣袍,入宫越久,她对李淳的思念便愈深,你便让我多看几眼,你不知道我有多思念你!
李淳眉目微蹙,缓缓的扯过衣袖,躬身行礼,便步伐从容的离去。万不可再见窦容与,若是行差踏错便再无翻身之日。
三郎可还记得廊门之约?终究是等不到半点回音,那个少年郎,在秦王、府的宅邸门口曾许诺过她将来会来娶她的,颓然的瘫坐在地上掩面而泣,可追究到底终是自己毁约在先。
出了宫门便纵身上马,李淳扬起马鞭的手顿了顿,随后又掉了个方向,往方园前去。
李淳到方园之时,李宪正同妻妾儿女泛舟游湖,见她来了,马上招呼她前来,看来兴致颇高。
四叔,王妃,李淳朝两人行礼,心中一动,莫名念起了宋槿阑。
许多时日没见你了,来,来,快坐下,每回都要你莫行这些虚礼,可也没见你改过,长孙玉瑱拉过她的手腕,伸手压下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下。
三哥哥,清丽的嗓音响起,李善歪着脑袋扬着一脸的笑意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