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的揉了揉被大红的右手,萨德却不生气。
“尹医生这脾气,和你上面那两位哥哥姐姐可是一点都不像,一点也不温柔。”
尹倾心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过去:“对你从来都不需要温柔,而且我姐已经休息了,你要想探视的话明天再来吧。”
瞥一眼镜子里已经躺下的人,萨德一连不正经的坏笑:“谁说我来看你姐了,我明明是来找你的。”
不施粉黛依旧浓密的细眉一挑,尹倾心垂眼视线在男人身上打量一圈
“这次又是什么毛病?”
左右环视一圈,萨德站直身子,两只手揭开胸前的纽扣。偌大的走廊里,男人毫不避讳的将胸前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看向那足足十厘米的刀痕,伤口渗出来的血液已经将男人里面的白色底衫全部染红。
尹倾心眉心一锁,上前一步查看伤口:“怎么回事?受伤了刚刚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望着身前那张皱巴的小脸,萨德勾了勾唇角,深邃的眸低荡起层层涟漪
“难得见尹医生一次,想逗逗你在办正事儿。”
尹倾心抬头没好气的瞪了男人一眼,说了句“变态”后拉上身旁的胳膊朝自己诊室走去。
不是尹倾心态度不好,实在是自打她来了C国后,每一次和男人见面时对方都把自己的身体搞得乱七八糟的。
第一次是肩膀中枪,第二次是手臂骨折,第三次额头受伤……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尹倾心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因为是枪伤不宜被外界知道,所以萨德半夜潜入尹倾心所在的房间,朝她脖子上架着刀子威胁她给自己取子弹。
后来尹倾心在医院值班,萨德碰巧挂了她的诊,两人算是正式认识。在那之后尹倾心知道了萨德的身份,伴随着男人第三次来找她治伤,彻底熟络。
因为两个人每次都是在血淋淋的场面中见面,尹倾心早已经习惯了眼前的萨德一身血的模样。
到是一来二去的,她这个半吊子实习生,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萨德的主治医生。还是包治百病那种。
在手下和外人面前一向高冷冷血的萨德,此时在尹倾心面前却是出奇的听话,任由着对方拉着自己走。目光落向手腕上葱白纤细的手指,只感觉整个胳膊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萨德这一生,腥风暴雨里来,枪林弹雨里去。大伤小伤内伤外伤不计其数,自问没有他没遭过的罪,也没有他抗不过去的劫难。
以前受了伤随便擦点酒精裹个纱布就挺过去了,反倒是被尹倾心精心处理过一次枪伤后,整个人都跟着矫情了起来。
受伤了要专业医生来包扎,骨折了一定要专业医生给治疗,哪怕额头上撞了个小口子,也得屁颠屁颠跑去医院,让专业医生给缝针,还是不许留疤那种。
而这个专业医生,也必须得是刚实习半个月不到的尹倾心。
萨德曾经在书上看过一句话,如今想来很是认同。
“常走荆棘悬崖的人从不会害怕死亡,但如果在途中给了他们一盏明灯,往后的路他便在忍受不了黑暗。”
他就是那个常走悬崖的人,而身前的尹倾心则是那盏灯,显而易见遇见女人之后,他便在离不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