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濯的侧脸线条带着先天上的优越,眉骨高卓,眼窝深邃,鼻梁挺拔,鼻尖又有着恰到好处的精致线条,在骨相上没有半分缺憾。
他此刻的神情又是专注的,下颌微抬,薄唇抿起,十指交叠搭在腹部,不时随着电影的配乐轻轻跳动。
电影的开场是一片寂静的工地,投影上疏落的灰色光线染了他满身,原本偏浅的发色照不明晰,便只剩下长睫上略有些清冷的一抹阴影,像漏下松楚的几段月光,是冷色调的新月。
司璇没见过他这样冷峻又沉稳极了的模样,不自觉打量了许久,甚至连已经到嘴边的话……都默默地咽了回去。
不太敢,打扰到他。
好在谢景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地侧过脸来,紧接着在第四段法语独白响起时,一下子反应过来——
“抱歉,我忘记了,因为ariontilrd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很崇拜的女演员,很早之前我就开始收藏她的电影,都是原版,所以没有字幕。”
司璇点点头,只是听到他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从小到大一直很崇拜的女演员”时,心下竟然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酸涩。
……她竟然在吃一位法国国宝级女演员的醋。
“不过既然台词已经出来了,我刚好可以把这几句话的语法点给你讲一下,”谢景濯把投影上的画面退回到第一句台词上,语速适中地念了一遍,接着道:
“这里的osselets、onopoly不是字面上骨头和垄断的意思,是当时小孩子特别热衷的骨牌和类似大富翁的经营游戏,两个单词要注意和英语发音之间的区分。
“‘aisseulent’相当于汉语中的连词,带轻微的转折语义加上限定条件,意思是‘只不过’‘但只能’,‘j’tiens’是一个词组,意思等同于英语中的‘takecharof’,‘bane’的意思是银行。”
他说到这儿,转头看司璇的接受程度还好,欣慰地继续道:
“这里两段台词中还有两种关于喜欢和爱的用法,第一句是‘j’aibienles’,后面接喜欢的对象,第二句是‘j’adore’,用法和‘j’ai’相同,类似英语中的ilove和iadore。”
司璇知道这两个单词,在她的第一节法语课上就有讲到,当时要求造句“j&;ailescerises(我喜欢吃樱桃)”,后续又讲了许多的变形和用法。
aisseulent,老师的教学内容一直限制在‘hobby’和‘habitude’中,到最后也没有教会她怎样开口表白。
刚想到这儿,就听谢景濯的嗓音在极安静的影厅里响起:
“但如果要说‘我爱你’的话,宾语是代词,不能再保持主谓宾的顺序,就需要在主语后插入一个‘tu’,变成‘jet&;ai’……”
那句“jet&;ai”念得清晰而温柔,像白色露台上藏着玫瑰花香的一支小夜曲。
“jet&;ai,跟着我念一遍……”
他的那双眸子很亮,在幽深暗色里太擅长蛊惑人心,又分明不带分毫恶意。
司璇的思绪一时被勾得很远,他的每一个轻声和重音,鼻尖疏懒的浊音,都一点点震得耳廓发痒发麻。
像有很多细密的像蒲公英绒毛一样轻软的东西,被风一掠,整片初生的原野上就都是无声的喧响和骚动。
连身下柔软的座椅,都像是海水一样托载着她,轻盈又滞重,有沉溺的危险,又甘之如饴。
“jet&;ai……”司璇轻轻开口,尾音稍缓,最后落下时,也沉静得像碧蓝的海水。
“jet&;ai,je是轻快的浊音,t’ai开头需要再加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