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在这一刻后高速运转着,感官的功能也在无限放大。
逼仄的空间内,她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达到了警报敲响的地步,她甚至能听到他起伏有力的心跳,混杂着浅淡烟味的呼吸,而那双幽深如墨的眼,更像是引燃最后一丝理智的火线,烧得谢昭年耳根通红。
可是下一秒,楚留溪散漫到不留情面的话浇灭了空气中的旖旎暧昧。
“我说过,不要反复试探我的底线。”
旋即,他的指腹微微用力,陡然加重的力道让谢昭年吃痛,指节一松,安全带‘咔哒’一声,缩回了原来的位置。
谢昭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她从小就是敏感肌,皮肤用力地搓一搓都会红,被楚留溪这么粗鲁地对待,很快绵延出一片绯红。
她是想钓楚留溪,也可以接受他的漠视和冷淡,但谢昭年从小也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但凡有点磕着碰着的,谢父谢母都心疼地紧,长大了又有亲哥和江鹤轩护着,什么委屈都没受过。
谢昭年一下子来了脾气,“楚留溪,你不想让我上车,直接说就行了,我又不是非得厚着脸皮上你的车。”
她的火气上来了,语气难免激动,落差过大的情绪不知怎地,勾出了眼尾的一点湿意。
那点湿意像抽丝剥茧似的,把这几天被楚留溪晾着的不悦全都勾了出来。
谢昭年的眼眸渐渐爬上了一层雾气,瞪着楚留溪,气势也跟着骤然弱了下来。
平生第一次被小姑娘凶的楚留溪不但没有生气,一向冷硬的胸口被她恶狠狠的语气给撩地没了脾气,责怪的话卡在喉咙口,像是被羽毛挠了挠,难受得不上不下。
从她在连上别他的车,又非要指着枪口撞上来,叫他太子开始,他就看出她的意图。
楚留溪对感情一事不感兴趣,也从来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此。
可她总能挑着机会往他花了二十六年筑起的高楼上靠,跟小狐狸似地,不断得寸进尺。
明知此刻该及时止损,趁着刚才伤了她自尊心,让她从此记恨他、远离他,久而久之就会淡了心思。
楚留溪沉冷的视线望过去,反倒被她那双微红的桃花眼给挠地轻刺了一下,无端撩起一股从未体会过的躁意。
他的神情缓和了些许,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
“怎么生得这么娇气?”
他不说话时,谢昭年的怒火降下来后,还有着几分冲撞楚留溪的忐忑,毕竟他是人人眼中修罗一般的冷情角色,就算她是个能让他多一分超出寻常耐心的人,也不该在他面前嚣张至此。
楚留溪一说话,就像是给谢昭年的骄纵添了三分底气,她不由得理直气壮道:“被家人娇生惯养长大的,你以为像你们队里的男人一样粗糙又耐揍啊?”
谢昭年别过眼,细细地瞧着那片肌肤。
嗯……其实也还好,感觉再过一会儿,就能恢复如常了。
她想起来,昨晚才用过磨砂膏。
谢昭年顿时有些心虚,不敢胡乱瞟,生怕被楚留溪看出来。
身侧的人沉默半晌,一双大手伸了过来,“过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