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语气里充满讽刺。
君九宸眉眼沉了沉,“江大人,此事确有蹊跷,本王已差人在调查当中。”
“是有蹊跷,还是另有缘由?”江玄阴阳怪气道,“我知道,王爷日理万机,每天要做的事不少,恐怕在王爷心里,一个采花贼只是件小事吧?”
他转身面对安武帝,拱手道,“陛下,您是知道的,这采花贼不是一般的贼人,所犯之事不可原谅,此贼不杀如何对得起霍氏满门忠烈!”
江玄顿了下,转头看向另一个大臣,“徐奉常,我记得之前你的女儿,是不是也差点被这采花贼给……”
徐奉常的身子从刚才开始就在发抖,双拳紧握,似是在克制些什么。
在听到江玄这话的时候,猛然抬起头,眼里已有泪珠,“是,臣的二女儿,经过当年的惊吓,至今待在闺中未嫁,已然……吓得痴傻了!”
众人哗然!
徐奉常又看向君九宸,声音发抖,“王爷,臣的二女儿今年才刚满十七,就因这歹人,一辈子都毁了!本以为恶有恶报,可为何,为何这贼人却逃出去了!”
他说着,已是潸然泪下,痛苦不堪,“我的夫人整日以泪洗面,你让我如何告诉她,那害死她女儿的贼人如今还在外头逍遥快活?”
徐奉常的声声质问,在这朝堂上振聋发聩!
江玄也趁机振臂高呼道,“陛下,镇南王自律不严,当重罚!不罚,岂不是让忠诚良将们寒心?”
“是啊,皇城司竟将这采花贼放跑了,怎么对得起霍氏满门!”
“诶,可怜那霍家独女,如今已是无依无靠,还要受此重创,若是我,怕是都活不下去了。”
“不光如此,这贼人逃脱,不知又要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
众官员窃窃私语。
君九宸眼底沉黑隐晦。
江玄眼里闪过得意,控诉完,又抬头看向安武帝,深深将身子低了下去,嗓音嘶哑道,“请陛下为霍将军之女,为所有受害的女子,主持公道!”
安武帝皱了皱眉,看向君九宸,“此事,的确是皇城司的失职。”
君九宸低头,“是,臣弟甘愿领罚!”
“王爷失职在先,认罚本就是应该。犯下如此过失,依下官看,王爷已经不适合在统领皇城司了。”江玄咄咄逼人。
君九宸蓦然抬眼看向江玄,双眸漆黑冷沉,“江尚书,此言何意?”
“呵,下官听闻王爷因公徇私,最近一直在动用皇城司力量找什么神医,皇城司人擅离职守,能不出事?既然王爷没有把心思放在办案上,那就交出皇城司,我们刑部愿为陛下分忧!”
“江尚书是在威胁本王?”君九宸面露寒光。
“好了,都别吵了!此事四皇叔如何看?”安武帝不愿惩罚弟弟,可也不愿寒了臣子的心,因此,他把皮球踢给了梁王。
梁王心领神会,立马站了出来,“陛下,臣听了半天,确实有一些想法,江尚书,镇南王殿下,不妨一起听听。”
梁王生性温和,从不以权压人,在朝中人缘不错。
他这一开口,众人全都噤了声,不自觉看向了他。
梁王等到议论声停下,才又继续,“本王知道,诸位都是为了百姓好,江尚书所言也不是全无道理。只是皇城司这些年在镇南王的管辖下,护卫京中安康,一直未曾出过什么差错。
倘若只以这一次错处,便断定镇南王无法继续统领皇城司,未免有些寒了臣子的心,试问以后朝中,还有哪个臣子敢为陛下分忧做事。谁能保证自己不出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