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气不停在搞鬼,头顶上的碎石被一个越来越临近的声音震了下来,随着惯性下滑,这个呼啸声带着比刚才的蓝光强烈数倍的红光从地底深处的一头扎向另一头,震感也从肩膀传遍全身。
是管道列车。
列车由远及近,越来越快,越来越远,悬崖上的虫子却听惯了嘈杂声似的一动不动。
比里斯装备好绳子,把绳子绑在刚刚打好的铁桩上,脖子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叶子吻了一下,立刻皮开肉绽。
幸好用的是替身,如果是真身恐怕就完了。
有什么东西把伤口感染了,马克2型自动开启防御措施,把毒液从伤口里逼了出来。
几分钟后,两个翼人也从第二平台返回到第一平台,他们的翅膀被一层绒毛覆盖,和几分钟前相比就跟退化一样。
翼人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道:“等明天吧,我们今天是下不去了。”
“为什么?”
“雾里有毒,得想办法把毒气排走,或者是等它自动消退。”
兽人把铁桩上的绳子系紧,矮人用锤子把铁桩打得更深入,比里斯用发光的记号笔圈上记号。
“那今天就干到这吧,一天一步脚印。”
五个管道清洁工商量片刻,就决定返回地表。
当他们返回地表时,几个清洁公司负责人已经搭好户外帐篷,烧好水,点起灯,迎接落日。
比里斯走进帐篷,帐篷中间立着一根柱子,一盏巨大的灯里盛着黄色的油,灯光照亮了皮革编成的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堆在草篮子里的东西,毡毯上撒着一些面包屑,一块角落的一堆圆石上随意堆着一些工具。
隔壁帐篷的影子上显示出附近还有两个枝形大烛台,烛台的一枝枝烛火好像在一个盛满水的水晶球里燃烧,那很有可能是翼人的帐篷。
比里斯从怀里抱出玻璃球,他在离开深渊的时候,偷偷捉了一些虫子放进球里。
坐在毡毯上的伊伦谢尔看到一玻璃罐的虫子,竟发出女人一般的尖叫:“可怕的虫子和苍蝇腿!把它扔掉!”
比里斯愣了一会,故意抱着玻璃球朝伊伦谢尔走过去:“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讨厌虫子!”
“多可爱的小虫子。”
“拿开!拿开!”
有一条虫子刚好遇上脱壳,身子又光滑又明亮,像一柄从剑鞘里抽出一半的宝剑。
“啊!那是什么!那是蟒蛇的脑袋!”
可怜的伊伦谢尔,声音已经吓得变了调。
比里斯不打算再吓唬搭档了,用一块普普通通的毛巾把玻璃球遮住。
伊伦谢尔凝视对方,声音急促又激越:“你想报复我?”
“你在说什么呢?”
“你的身份是清洁工,我的身份比你高,你记恨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