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姐也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当我意识到不该对洁子阴阳怪气的时候,话已经出口了,天都已经黑了。
她叹口气,声音终于带上了点歉意,对不起,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恋爱?我捏紧了手里那团布,用她或许听不见的微小声音说,要谈至少要找个会送你回家的男友吧。
什么男友?洁子却听清了,抬头朝我望过来,片刻的怔愣过后笑出声来。
笼罩着我俩的尴尬氛围,一瞬间如同肥皂泡般地破了。
我突然想起来摸了摸手上抱着的东西,指尖的质感很粗糙,不是衣服。闻了闻,传到鼻尖的也不是汗水味,而是一种混合着尘土和霉的味道。
粉尘扑进我的鼻腔,阿嚏!
我好狼狈,洁子笑得更大声了。
只是社团而已,花这么多精力做什么?在我们俩都没说话的时候,我冷不丁对她抱怨。
快到预选赛了,训练时间有延长。她看向我的神色很是认真,清见想好参加什么社团了吗?或许,今年的排球部
再有意思。我打断洁子,干巴巴地说,不也就是社团活动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想玩了,那样对其他人多不好。
洁子果真又露出了带着点内疚和悲伤的表情。
很奇怪吧,一方面我掀开往事来报复洁子,另一方面又不愿意她太过难受。
深吸一口气,笑说我哪里会打排球啊。
面前就是家门口了,我双手背在脑后,尽量让自己显得随意:
明天开始我来排球部接你吧。
明天是星期六。她说。
我脸一热,险些被自己绊一跤,站稳后加快了脚步。
那就下周!我气势汹汹地朝门外吼,在她走进家门之前冲回房间,没注意到我把手里的东西一块带了回来。
与此同时,洁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清见,那个是我要洗的东西。
我知道啦!我大喊,我会帮你丢洗衣机!
想也知道洁子发现我的难堪了,我打量着手中的东西,将它轻轻抖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黑布上的白字显得有些突兀。
飞吧。
我的脸上一定挂着难看的笑容,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想要嘲讽谁的那种。
讨厌热血。
虽然中学的时候也做过跳远选手,但那些记忆被反复擦拭,早已远去了。所以明明洁子一直是排球部的经理,但入学至今我还没靠近过这里一步。
球馆内传来击球声,离得越近,伴随着球鞋摩擦地板的声响,好球!再来一球!诸如此类的呼喊声便越是清晰。
我一脚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