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元走了,带着拾年筹集的物资和跟随他来到永城的几十人,避开汪宗绪的耳目从年家的码头出发奔赴玉河。
“小小姐,傅家那边说傅少爷不见了。”罗白匆匆回来,拾年刚刚送走魏楚元。
“不见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已经远航的商船,忽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魏兄啊,这可不怪我失约。”
魏楚元一走就是小半个月,拾年每日都望着玉河的方向发呆,她在等那边的消息,但又害怕那边传来不好的消息。在等待的这段日子里,永城也陷入一种紧张诡异的气氛。
街头巷尾都出现了拿枪的士兵巡逻,晚上还有宵禁,码头渡口还有车站都设置了检查的卡哨,种种都昭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李云辰又一次找上拾年,她在洛沧海家闹得那一场受创最严重的就是李记,他家屯粮哄抬物价的事情传出去名声臭了,生意一落千丈,哪怕比原先的价钱还降了些,也门口罗雀。
“你来干什么?”拾年忧心洪启明,忧心玉河,人都瘦了一圈,面对李云辰也没什么好脸色。
李云辰有些尴尬的揉了揉衣角,他今天没穿往常的西装,而是套了件半旧的长衫,拾年仔细辨认这还是徐秀年当年给李云辰做的,尺寸都有些小了。
“秀年,明日就是中秋,娘让我来喊你回去吃团圆饭。”
拾年摆摆手:“你家的团圆饭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替我谢谢李太太的好意。”
李云辰有些焦急:“我家也是你家,秀年,娘已经知道错了,这饭就是特地为你做的。”
拾年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我姓徐,徐家的姑娘,年家的掌家人,唯独不是你李家人。李云辰,我不追究你娘谋财害命已经是顾念旧情,你不要再来纠缠不清了。”
罗白抬手又要赶人,李云辰看拾年真的不念旧情也恼羞成怒,撕下伪装的脸皮破口大骂:“徐秀年,李家养你这么多年,就算我娘对不起你,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拾年感慨这人脸皮是有多厚,虽然李家的落败大部分都是他自己作的,但拾年并不打算多解释。
咔哒
子弹上膛的声音。
李云辰的脑门上抵上了冰冷的枪口,让他将所有的谩骂都咽了回去。
“滚。”
拾年冷淡的声音响起,李云辰从未见过这样的她,眼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丝毫不怀疑她下一刻就能扣下扳机。
“好,好,徐秀年,你我以后就是陌路了。”李云辰慢慢后退,跑走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狠话。
拾年没错过他眼中的狠色,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这个孬货后来还给她惹了不小的麻烦。
翘首以盼了多日,魏楚元的信总算到了。信封上是魏楚元的落款,但是里面的信是傅瑾柯和洪启明的字迹。
傅瑾柯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从运粮路上的艰难和到达玉河后的忙碌,连魏楚元受了几处伤杀了多少敌军都写上了,颇有碎嘴子潜质。
洪启明的信就简单了很多,说了如今的战况,拾年的物资来的很及时,暂时算是稳定了局面。他说玉河打的十分惨烈,目睹出生入死的兄弟倒在自己身边,字里行间都是哀伤。
信的最后洪启明嘱咐她小心汪宗绪,若有万一立刻离开永城。
敌军兵分几路进攻,我国疆域广阔,他们铺的阵面太大,分配到派往玉河的军队人数并不算多。洪启明运筹帷幄,手下兵士勇猛无畏,加上拾年充足的后勤物资,倒也小胜了几场,双方就这么僵持下来。
打了胜仗的消息传进了永城,百姓们都很高兴,被乌云笼罩的天空似乎透出了些许光亮。
洪启明稳住了局面,汪宗绪却坐不住了。他以为洪启明会战死在玉河,很多脏事都没有遮掩,现在洪启明没有死,还将敌军拦在玉河外,他慌了,生怕洪启明秋后算账。这时候警卫进来说有人要求见他,说自己有对付洪启明的办法。
“把人带进来!”汪宗绪立刻让警卫将人带进来,他跟那人在书房中密聊了很久。
小洋楼前来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