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第一次看佟秋梅这么长篇大论骂人,看了一眼周东阳,感叹:您母亲这怨气还挺大呀!
周东阳莫名懂得了她眼神里的调侃,但是也没什么反应,她妈就在家里唠唠,他还能霸道到不让说?
不过笑归笑,苏妍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扒门偷听还偷看,因而谨记了佟秋梅的嘱咐,去她家遇上了,坚决秉承少说多做的原则。
她的小儿媳妇叫王大丫,倒真是个好相处的性子,说句温柔似水也不为过。
人踏实能干,现在都要生产了,还想着做点针线活补贴家用,简直就是这时代勤劳肯干的典型。
但她有个不懂得见好就收的婆婆,对这么好的媳妇儿却并不买账,挑三拣四的,就差从鸡蛋里挑骨头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儿子怎么样。
他的小儿子苏妍也认识,摸鱼逗鸟,行为看起来不成熟靠谱不说,长得相貌平平,皮肤黝黑,油嘴滑舌,除了长得高壮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也不知道这么个温柔小仙女,怎么就看上了他,而且对他还特别好,也不在意婶子的刁难,看得苏妍直摇头。
第一天对方并没有临盆的迹象,苏妍无聊时就通过意念去她的沃土里看看新得的两株石斛,这可是滋补好药。
她也是才收上来不久,此药可遇不可求,量少也赚不了大钱,她干脆直接种到沃土里。
到第二天两人熟络起来,她也开始和对方谈起产后保养事项。
对方显然感受到了苏妍对她的善意,也明白她因为自己有些看不上婆婆和男人,不想她误会,便也解释几句。
苏妍没想到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基本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对于人家来说她只是个外人。
心理有想法是一回事,但表现出来就多少有些不礼貌。
她赶忙道歉,对方倒是笑了,严格说起来她也没有什么失礼,她那心大的男人和婆婆就没察觉任何异常。
但她从小便是看人眼色长大的,察言观色这块,可谓很是敏感,自然也就发现了端倪。
然后从她的叙述中,苏妍大概知道了,这姑娘娘家是远山里的,家里贫穷落后又重男轻女,她则是家里大姐。
从小习惯了为一家子操劳,三四岁就开始带弟弟妹妹,后来爹妈又为了给大弟取媳妇,准备把她嫁给一个愿意出高价彩礼的带着成年儿子的四十岁二婚鳏夫。
她原本是没想着反抗的,即便后来她小姐妹打听到他这儿子在城里鬼混的时候染上了那种病。
她虽然有些害怕,但偷偷去问了大夫,说正常一起吃饭不会染病,也想着嫁就嫁吧!
直到那天两家准备过礼,男人家离镇上不远,便一起商量着去买些东西。
她中途去上了个厕所,听见两父子的密谋,原来鳏夫娶她还有一个目的,是想让她帮着他儿子生个孩子。
那儿子十八九岁,得了那个病在他们村不算秘密,因此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于是两父子最终想出这么个主意,让他爹往山里找媳妇。
就找那种给高彩礼就嫁的,其他事情嘛,等人嫁过来再说。到时候山高路远的,又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她家里人哪会管她。
听到这一切的她浑身发冷,她问大夫的时候大夫可是说过的,虽然一起生活不会传染,但一起生孩子会的,而且还可能传染给孩子。
她能吃苦,但却不想患病不想死,牙齿发寒,脑子里一片浆糊的她等人走了才悄悄溜出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一定不要嫁来这家人,她要好好活着。
不知走进了哪条小巷,她察觉过来时,就见墙边斜靠着一个小混混,正对着她吹口哨。
她原本不想多做理会,但那一刻,内心却有个大胆想法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