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雨点点头:“这周末再复查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应该就可以拆托带了。”
李延策用鼻音应了声,又回客厅继续看书。
谢知雨一如既往将餐桌当办公桌,李延策悄悄用书掩盖着自己的视线偷看她。室内光线柔和,她内搭穿件白色高领毛衣。偏紧身的款式,很好勾勒出她的胸型和腰肢,一种成熟又清冷的美。
她打字的声音在安静空间里清晰可闻,像冬天的雪簌簌落在心上。没有半分寒意,反而让人心上发烫,想和她一起度过整个冬天。
这些天的百无聊赖和郁闷,都在这一刻消融无痕。世界被清空,然后被她填满。
某种情绪在胸口发芽,比春天更早进入他的身体。
李延策神游了半晌,在谢知雨合上电脑准备上楼时瞬间回神,出声叫住她。谢知雨回头看他,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其实李延策还真没什么事,但他可以没事找事。
单手扒拉两下头发,李延策在极短时间内想了个事由:“知雨,我想泡澡,你能不能帮下我?”
谢知雨反应平淡,点了下头,继续往楼上走:“泡澡是吧,明天让小九来帮你。”
李延策坐不住了,从沙发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楼梯抓住她的胳膊。他半垂眼眸,换了平时一向冷冽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用最可怜的语气说着最不要脸的话:“我这几天都没洗澡,受不了了,今天不泡澡我会死。”
谢知雨觉得自己像被李延策变着法威胁了,但她又实在说不出“一天脏不死你”这种话。
谢知雨犹豫的空隙,李延策踩着台阶又上一层,和她并肩。他比她高半个头多一点,正好挡住客厅照过来的光线,将她整个人罩在他的身影里。
和李延策处于这样的距离,很容易感受到因身高、身形和他身上蕴含那股力量带来的压迫感。但他眸光柔软,像只在主人面前低头的藏獒,这种烈犬臣服的温柔消散了他原本自带的危险性。
他放低了声音,低醇而沙哑,稍微带着点的清冷像早春刚融冰的溪涧:“知雨,你不会真忍心让我就这样回房间睡觉吧,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谢知雨:“……”
还搁这给她上道德价值了。
谢知雨抬头去看李延策的眼睛,思考片刻,妥协:“下不为例。”
李延策得到应允后非常满意,就差没插根尾巴在身后甩,回答得多少有点敷衍:“嗯嗯嗯好。”毕竟他下次还敢。
进入李延策房间的时候,谢知雨一眼看到墙上新增的一幅相框。框内装裱的不是相片或者画,而是之前去南湖时她给李延策买的那个粉色发光波波球。
气球已经瘪了,却被主人用艺术感的造型留存下来。
谢知雨有些吃惊,李延策送她的玫瑰早就随着凋零从花瓶中消失,她送给他的气球竟还被他留着。
“你怎么还把它留着?”她没忍住问出心中所想。
李延策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相框,眼睫扇动:“毕竟是你送我的礼物。”
只要一看到这个气球,他就会想起南湖摇曳的灯光和水波,也会想起她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星星时微凉的夜风和风中她黑玫瑰沉香的味道。
谢知雨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情绪来自他们对待彼此赠送礼物不同的珍视度,只得快步走进李延策的浴室,转移话题:“我先放水,你换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