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她自己倒是做的决绝。
三年时间,陆酩对她倒也不是没有感情。
不然也不会冷了她三个月,又亲自来了一趟燕北,他甚至带来了绿萝,想到回奉镛的路上,有人伺候她。
“是孤哪里做的不好吗?”陆酩忽然发问。
绿萝浑身颤栗,将脸埋得更深,几乎匐匍在地。
“殿下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能当太子妃,是寻常女子十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分,又怎么会有不好呢。”
陆酩没有看绿萝,垂眸凝着石桌上的森然白骨,他扯了扯唇角,若是好,还至于做到这一步。
许久。
他淡声道:“都退下吧。”
众人垂首倒退离开,湖边只剩下陆酩。
陆酩敛眸,和头骨空洞的眼睛对视,他忽然想,如果那天他从东宫离开时,回一下头就好了。
他连对牧乔的最后一面都模糊了,不记得是哪一眼,哪一面。
陆酩抱着头骨,静坐了一夜。
翌日。
谢治来报,奉镛生变。
承帝子嗣众多,陆酩虽为皇后嫡子,但朝廷党派与后宫妃嫔之间亲缘关系混杂,并非所有臣子都是坚定的太子党。
如今沈太傅被害,陆酩在朝中少了一部分助力,那些皇子们哪个不是虎视眈眈,都想在皇权上掺和一脚。
而承帝多疑,储君在未成为君主之前,永远是他的威胁,不得不防。皇子们的心思,承帝心知肚明,却袖手旁观,看他的儿子们,谁能斗赢到最后。
在皇家,没有兄友弟恭,只有成王败寇。
若陆酩败了,便只剩下死路,连带他的母族,还有那些太子党一并倾覆。
他在燕北花费的时间,耗费的心神,已经够多。
陆酩将颅骨放回那一堆白骨之中,敛下眸子,再次抬眼时,漆黑瞳孔已是一片清明,无其他情绪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