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牧乔轻扯唇角,没让宫人通报,转身离开。
她在御花园里漫无目地走着,思绪纷飞,竟想起了三年前,她和陆酩初见时的事情。
那一日,是牧野班师回朝的庆功宴。
牧野攻破最后一片异域疆土,从此九州归顺。
无人不知牧野的威名。
但却从来没人见过牧野的真容,牧野的脸上永远戴着一张獠牙鬼面,仿佛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庆功宴上,承帝满脸笑意,赐婚牧野的胞妹,嫁给当朝太子。
承帝看似给了牧家极大的殊荣,让牧乔为太子妃,但其实是想以她为质,困在宫中,掣肘牧野。
牧野功高盖主,承帝生性多疑,太祖帝死后,他的兄弟皆一一暴毙,承帝对手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个外姓臣。
裴辞易容成她的副将,与她坐在同一席,向来稳重矜持的他,失手打翻了酒盏。
清凉的酒水流过她的小手指。
牧乔透过脸上的面具,和他对视。
裴辞微不可见地朝她摇了摇头。
牧乔收回了目光,走到大殿之中,途中,她与陆酩的眸子撞上。
那是一双清泠泠的眸子,似凉月似潭水,即使被赐婚的人是他,此时也平静无澜,不曾透露半点情绪,不喜不惊。
牧乔和陆酩的交集,在今日之前,只停留在往返燕北和奉镛两地的公文。
这两年来,承帝日益荒废政务,沉迷后宫,将朝中之事皆甩手,交给了太子。
牧野常年在外征战,不了解朝中情况。但也知道承帝执政期间,她军中的军饷粮饷,没有一次是给足了的,被上级至下级的官员层层克扣。
直到陆酩接手朝政,克扣军饷的情况才好了。
牧野记得那时陆酩曾往战场送过一封信。
陆酩的瘦金体写得极好,如行云流水,顿挫有力。
信里只有简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