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去做,父亲不会插手。”冯景初现在对父亲有了清晰的认知,包括对自己的认知。
“回吧。”
“是。”
“少爷,您最近睡不踏实,总是做梦,需不需要我给您抓一点安神的药物?”
“不必,但去一趟医药堂,缙哥儿的脾胃还未好全,再去抓一些药来。”
主仆两人相携而去。
夜间
冯景初最近确实怪梦不断,他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着装都很奇怪,有的还很暴露,一开始入梦,冯景初都不敢睁眼睛,后来他像是总跟在一位娘子身边,能摸清规律好歹算是能睁眼睛,每日看着她忙来忙去,听着她们说他听不懂的语言。
好在这位娘子每日回去藏书阁,冯景初每次被困在藏书阁的时候开始翻阅这里的图书,在另有一个世界翻到的信息足以摧毁他的整个人,长此以往被教育的正统被完全推翻。
冯景初一时间接受不了,好在是一个梦,还有缓和的余地,于是冯景初这些日子很少睡死过去,都是熬不住了浅眠一会儿,看上去有些精神不好。
“你再去书肆,给我买一些有关民间怪传、神鬼一类的书来。”
良安点点头,自从少夫人去世以后,自己是越发不能理解,自家公子心里在想什么。
丁刺史那边却不太高兴,连夜拜访杜监察使问谢谨这个臭石头怎么处理。
“既然他愿意贴你就让他贴,听闻京城里的钦差不日就到,有他这样做,咱们也能撇清干系。”
“可论理,咱们是要赔钱的。”
“论理?可律法说了什么时候赔,怎么赔,我看这些贱民是吃硬不吃软,既然如此,从明日开始,征收亩税,不许缴麦子,一律要白米,叫他们拿着麦子换白米,你找人将那几个粮食铺子打点,这其中赚来的差价你可懂得?丁大人?”
“此计甚妙!甚妙!为了缴税只能低价将麦谷出手,这样你我还能攒一大批粮食呀。”
“不是叫咱们按照定额缴税吗?定然是一分一毫都不会差的。”
“有此妙计,那我明日将谢谨打发了?”
“别急啊,之前缴的税和朝廷规定的不是不一样,你我皆是奉公守法之人,自然不能放过此等监守自盗的贪官。”
“愿听杜大人差使。”
丁刺史在心里佩服,论做官,还是得京城来的,手段和城府都远在他之上,跟着这样的人,何愁升官发财?
“我这就去找人将其中的干系理好,定然叫谢谨吃不了兜着走。”
杜五爷在杜家不算受重用,如今到了豫州倒是找到了自己的长处,两位跟在大人身边的长随都觉得这些方法无耻有违天地良心,可谁也不敢说出口,只能看着两位大人越说越起兴,最后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