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的军营发生过哗变,虽然最后没有闹出大事来,权柄交接时间不易弄出动静来,信里说,应当是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豫州,两州府相连,冀州征收不上来,豫州怕是要多征收一部分。
冯景初读完信,心中感慨良多,豫州一直以来是大雍的粮仓,可今年洪水不断,豫州的产量定然不如去年,在这样的基础上,征收重税简直就是谋害百姓。
如同冯景初、周牧等有志向忠君爱民的臣子在如今的大雍已经没了话语权,两人分析利弊再透彻,也无法撼动半分。
确实如同冯景初猜想的一样,杜家五爷进城了,他是半路接到京城的消息,由他带着豫州的刺史进行催收,如有不配合的一并当场处置。
“见过杜大人。”
“丁大人是吧?”
“您竟然还记得我,已经在府衙备下了给您接风洗尘。”
“那便走吧。”杜大人大概三十余年纪,出身氏族又是家里的中流砥柱,面向不怒自威,虽然与丁大人算是平级,但是对待丁大人的态度已然是盛气凌人,丁大人也觉得平常。
不管两位大人如何商量,第二日豫州九张贴了征税的告示,豫州是春初征收去年的税,竟然还要不半年的税,算起来竟然和原本去年的一样。
豫州城瞬间炸开锅,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都是在议论这件事的人,谁不知道豫州今年受灾严重,迟迟未等到官府的赈灾,竟然还得征税?
“谁不知道今年地里的粮食都被水淹了,这些头顶乌纱帽的人是怎么想的?”
“我不管他们如何想,这笔钱,老子是绝对不交!”
街头巷尾充斥着这样的言论,连谢家也听说了,原本知道杜家一行人进了豫州谢琼芳还有些担心,但被征税的事情一盖,反而没心思管旁的。
“要变天了。”谢大人在府衙的差事都已经卸任,原本还保留着官衔,按理说谢大人年岁到了乞骸骨致仕也要给京城里吏部上折子,如今就算是退了下来。
谢大人听到征税的事情,面色变得难看,监察使带着刺史征税,这件事本就是闻所未闻,监察使需要和当地的官员保持距离,如此有了利益勾结,豫州城岂不是两个人做主?
“父亲,您就别跟着上火了,等鹤同回来,咱们就回老家。”
“我着急上火有什么用处?要是我着急上火有用的话,我现在就着急上火,可对此毫无益处啊,别说我现在已经退下来,就算是我是佐史,也不能撼动这件事半分,只是苦了豫州的百姓们,如此天灾人祸,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父亲担忧的是。”谢琼芳也叹气,她不同于内宅的夫人们,对于父亲和夫君的政务都是懂一些,知道这样的政令推行下去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