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想起逐月戴着面具的半张脸,问起:“他这脸是怎么回事?”
若只看他完好的半张脸,可算得上清俊,可另一侧面具覆盖下的却是狰狞的疤痕,让人看着可怖。
“年幼时他家中失火,右脸被烧伤才留下了疤痕。”
以前也总有人问起,李锂想起从前逐月年纪尚小的时候,看到别人惊异的目光,总是一个人偷偷躲起来,连出门也畏畏缩缩,生怕被人看见。
李锂便命人给他打造了一副面具,刚好只露出完好的半张脸来,又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爱躲躲藏藏的性子改过来。
这面具一看就价值不菲,陆随夸赞道:“殿下待手下人匪浅啊。”
正是因他是个重情之人,李锂至今还不敢相信逐月是刺客,认为他是另有隐情才特地来此,说:“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
楚荆道:“殿下请说。”
“可否让我见他一面?”
第章必死之人
夜已深了,唯一能透出点光亮的天窗此刻漆黑一片。
外头有轮流值守的侍卫,逐月双脚被沉重的枷锁扣着走不动路,审讯结束后他又睡了一觉,醒来在干草上躺了许久,才缓缓动了动手臂。
楚荆给他上的金疮药效果奇好,只过了半日,伤口便已止住了血,又有人按时给他灌了两剂药,那本该化脓溃烂的伤口硬生生止住了恶化之势。
手上的锁并不牢,逐月活动了下手臂,被陆随刺中的伤口登时又裂开渗出了血,连带着还牵扯到后背的伤口。后背仿佛被火灼烧过,他只咬牙忍着,不肯发出一点声响。
减轻了双手的麻痹感,逐月缓缓把手伸到后背。
背上都是审讯鞭打的伤痕,楚荆药上得仔细,伤口还覆盖着一层药粉。
逐月摸索着,已经分不清伤口在哪一处,他沿着边缘轻轻碰了碰。
“嘶……”
终于碰到了那道横亘在脊背的伤,逐月咬着牙,一滴冷汗从额头滴落。
下一瞬,逐月趴在地上,抓了几把干草塞进嘴里,绷紧了背上的肌肉,竟直直把五指深扎进伤口里,硬生生地把才开始愈合的伤口徒手撕裂!
“唔!”
逐月痛不欲生,又怕惊扰了外头的侍卫,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咬碎,冒出的冷汗让他宛如是刚从水牢里出来。
口中满是血腥味,不知是被干草扎破了嘴,还是被自己咬破了唇。逐月在地上躺了半晌,知道背上已经麻木了,他仍不死心,已经鲜血淋漓的手又绕过另一侧,继续摸索着撕开背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