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日滴水未进,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嗓子仿佛被沙砾刮过,只有血液从干裂的皮肤渗出。
陆随听他半天只发出微弱的气声,惊讶道:“你不会说话?”
“……”
陆随很快又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还把剩下的饼又塞给了他。
他摇摇头还了回去,随即意识到陆随看不见他的动作,便朝着声音摸索着,找到了陆随的手。
他在手心写下一字。谢。
陆随双手都是练骑射磨出的厚茧,掌心像被羽毛拂过,有点不自在地说:“不用谢,我叫陆随,你叫什么名字?”
他指尖划出一笔,又停顿了片刻,才一笔一划写了三个字。
陆随跟着念了起来,“楚——亦——安”
手心好烫,陆随掌心合拢,把楚亦安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指尖也拢住了。
“你的手好烫!”
陆随这才后知后觉楚亦安病了,他自己也只是个半大少年,哪有照顾人的经验,也不管楚亦安是冷是热,只管脱了衣服给人盖上。
楚亦安被层层衣服压得心口发闷,嗓子出不了声,最里层的衣服已经被他的汗水打湿了,想伸手把衣服拨开,还被陆随抓着塞进了衣服底下。
陆随留下一句话:“在这等我。”要等多久?
他还会回来了?
楚亦安感觉浑身都被烧干了,暗门才再度打开,有人扶起他,给他喂水。
“咳咳……”
他喝得急,才两口就被呛得咳了起来,震得胸腔生疼。
陆随以为他还昏睡着,也没叫醒他,给楚亦安擦了领口的水渍,思索了片刻。
楚亦安感觉水壶被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双唇,有水流缓慢渡给了他。
喉口的干裂剧痛终于缓解了些,楚亦安哑着嗓子道:“多、谢。”
身旁窸窸窣窣的动静突然消失了,陆随愣了片刻,才问:“你醒着?”
楚亦安点点头,又补了句:“嗯。”
“那方才……呃……”
陆随眼睛眨了半天,在黑暗中脸渐渐红了,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又后知后觉道:“你不是哑巴?”
楚亦安:“……不是。”
陆随把他身上的厚衣服挪开,摸了下楚亦安的脸,终于没这么烫了,才把衣服穿好,说:“北狄暂时撤退了,说不定还会再来,我们要赶紧离开。”
楚亦安拖着条伤腿,扶着墙壁站起来,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