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荆没在意,问:“无事,案子有何进展?”
人多口杂,楚荆示意房里的人全都出去,一瘸一拐坐回床边一一查看。
“那个卖药老人果然有所隐瞒,”于子和递上一本老旧的账簿。
旧账簿与上交的账簿内容截然不同。
四月初十,乌启砒霜四两四月十五,钟燕鹤顶红二两四月廿二,韩琰熟川乌二两,生川乌三两……
原账簿上没写的人名,这一本里写得清清楚楚,上面的不少人楚荆都略有耳闻,有的离奇暴毙,有的仍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
而后面那一栏,韩琰购入熟川乌二两,生川乌三两,恰恰是原账簿上隐去的。
于子和带人把药庐里里外外仔细搜寻一遍,唯一的发现就是这本藏在空药坛子里的破旧账簿,封皮已经泛黄变薄,四角破损。看得出来账簿被修补过数次,前面的几十页已经被撕去,到后来纸张不够,又添了新的,因此后面的纸张比前面的更白更厚。
于子和说:“这上面的人,有的是平民百姓,有的是官场中人,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购置过毒药。”
撕撕补补,记了账的只剩三四页,奇怪的是在“乌启”之前的人名都画了叉,而自它之后则干干净净。”
“也许那老伯用这些把来柄敲诈勒索?普通百姓不敢报官,官场的人也不在乎这点钱财,他每勒索完一个就划去名字,直到把这一页纸撕去销毁。”
楚荆点头,他也是这个想法。
“但属下还有一点不明,既然那老人手上有这么多的把柄,为什么他的药庐还如此简陋?”
楚荆问他:“你有没有在药庐后院发现有许多花草?”
于子和说:“是有不少。”
“那些花草名贵异常,寻常人连一株都买不起,他敲诈得来的钱应当都是花在这上面了。”
腿上还是疼,连带着人的思维也慢了不少。楚荆挠挠头,恰好碰到额间的纱布,又讪讪收回手,说:“但为何韩琰要生乌熟乌一同买入,韩琰周围有没有受风寒或腿疾的人?”
于子和找出一卷书,递给楚荆。
赵楼,尹州人士。
楚荆对这个人名有些印象,仔细翻看,记起春闱会元便是这个人,只可惜后来殿试的金榜上,并没有他的名字,还以为他是落榜了。
继续看下去,同年赵楼被举报会试舞弊,取消成绩,曾上诉无果后,被打五十大板逐出长安。
科举作弊不是件小事,楚荆当初却没听过此事。
于子和说:“前几日查到长安城内购入熟川乌的人中有赵楼的名字,药铺老板说赵楼有腿伤,是个跛子,我一开始没有怀疑,后来我想了下,觉得还是告诉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