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在这一刻是不是要如同失去神智的女配,被迷得神魂颠倒,为了那张禁欲难耐的脸,放逐自己仅剩下的尊严,接受去洗衣店打黑工的命运?
这不可能。
她想,任何受过正常教育的人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在擦肩而过的这一瞬间门,无论男人的这一声呼唤出于什么,一时兴起,抑或是利用她的回国刺激麻木不仁的程双意,这都不重要了。
她不会回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
但她万万没有想过,要脸的在意颜面胜于一切的男人会在此刻挽住她,他撇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径自快步走向了自己,丝毫不在意驻足的众人异样的目光,语调里甚至流露出一分不可思议的苦涩来。
“怎么,装不认识么?”
钱絮明白沈祈对自己有另一重根深蒂固的判断,那就是这么多人在场的话,在这样众所瞩目并且有所期待的大环境下——
她的拒绝其实是不被允许的。
许多相似的场景,不过是利用群体,对其进行道德绑架。
可她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在明知这一切都将让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结局之后,还能选择接纳这一束鲜花,那她就叫做“咎由自取”了。
钱絮索性让沈祈丢这个人,她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底地挣开男人的束缚,并且转过头,附赠最慷慨的回应,“滚。”
沈祈依然待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脸上的表情令人琢磨,不经意扯出的一丝淡然的笑,如上位者一贯的宽容——
好像说出这些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女人在作闹。
钱絮这才彻底恼了,以沈祈对于群体效应的理解,他不会不明白他这一笑意味着什么,人们又将他们的关系默认为什么样的。
他毫不吝啬地利用着公众,逼着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妥协就范。
看似是温和的,甚至于用不着动一刀一剑。
这些高明的手段用在自己的身上分明就有些过头了,钱絮也就不介意将一切挑明,诉诸于公众面前。
“沈总,我很感激您的到访,包括还特意带来您和程女士的孩子,我感到非常荣幸,只不过……”
钱絮接过那一束耀眼的鲜花,径自走向了机场的金属垃圾桶,不由分说地扔了进去,“这可不是我喜欢的颜色。”
鲜艳的玫瑰在垃圾桶设计的金属反扣之下,终于不再显眼。
“还有,”钱絮再度强调这个重点,唯恐在场的其余人听不明白,“您带着您另外两个孩子过来,挺容易让大家会误会的,毕竟,您婚前就有孩子,对自己的名誉或许并不那么在乎。”
她眼神中似有几分虚假的惶恐,对眼前众人口中优异的男人避而不及,为自己说明道:“可我到底要维护我自己的清誉。”
在场不少“啧啧”声。
大多围绕着机场中央的他们,来往的旅客不少,方才对男人的赞赏已然完全不在。
“原来他们不是一对啊?”
“看着挺养眼的,我还以为是一对呢,结果孩子还是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
“艹!带着和前任的孩子来找下一任,真牛逼。”
“这个拒绝好果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我觉得这个女的有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