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隐瞒病情,把人低价卖给人当童养媳,或者卖了青楼,或是卖给傻子当媳妇,有些几个铜板就扔到了深山老林,给了那些腌臜的林中老鬼或者屠夫。”
张信礼不介意拉人下马平摊罪恶,但也不算坏事。
罗非白任由他说,等说完了,才淡漠问:“这些女子,你们弄到手后,如何交给宋利州那边?”
“这个我不知道,每次都是铁屠夫他自己一个人干的,说起来,我猜是一旦中途被发现,以铁屠夫的罪名担下此事,不会扯进更多人,进而把宋利州暴露下来,这铁屠夫大概也乐在其中,并不在乎,毕竟他从前就干这事的,也没怕过。”
“我其实挺怕铁屠夫此人,瞧着当年是个单打独斗的弑杀□□恶徒,却有十分强大的人脉,不说驱使这些江湖好手,就是下毒跟迷人,都十分娴熟,我本就阴沟里起家,若是要被舍弃,他一刀落,我既见鬼去了,未免以后被灭口,所以我也留了几分心眼,曾窃听到他们安排杀手的时候,提到了一个词儿。”
罗非白;“请说。”
语气有些敷衍,并不算热络捧场,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张信礼瘪瘪嘴,道:“青鬼。”
罗非白手指猛然一曲,修剪干净的指甲不由自主划过布满刑具划痕的桌子。
有了微末的声响。
瞳孔微光也在晃动中有了晕开的冷光。
“这个,似乎是滇州那边的xie教。”
张信礼苦笑,“我当时都被吓到了,毕竟滇州那边当年迷邪之事端是吓人,远比战乱凶杀更骇人,不过想想也只有这般邪魅鬼教才能养出这样的噬血淫徒,但我没想过宋利州敢跟这样的人有所联系,你说他好歹也是知府,什么女人摸不到?儋州那边青楼名馆数不胜数,何必如此莫非是跟当年那奚贼一般勾结青鬼霍乱民间门,通敌叛国?”
罗非白舌尖抵了唇瓣,端水喝了一口,“若是倒好了,捅上去,本官就得大功一件,毕竟是曾经的大奸臣党臣。”
张信礼一怔,“大人,我没说他们是一起的。”
也别想他去指证这个,毕竟一旦指证,他也很容易被带上勾结邪祟通敌叛国的罪名,那是要诛九族的,这姓罗的别想让他去送死。
罗非白;“没关系,可以这般怀疑,你慌什么?本官不是那种人。”
奸臣,这里不也有一个。
为了升官发财,倒是手段灵活得很。
张信礼有点胆寒,避开了这个话题,也想提醒罗非白,“连我这般小民都知晓朝廷对青鬼之事慎重无比,更有太子殿下主掌此事,这位太子手段酷辣,冷若冰川,神目如电,什么事能瞒过他?是人是鬼能一眼看出来,大人,您这样的心思恐怕瞒不住。”
他也是好心,怕这人死得太快,都还来不及护住自己家人就先入土了,却见这位县太爷面露古怪,好像在自嘲什么。
神目如电什么的那人么?
还未深究,垂首掩了下复杂表情的罗大人放下杯子。
“嗯,那就不提了。”
罗大人撂蹶子也是贼快,跟嗑瓜子一样随意。
这可把张信礼给折腾无语的,觉得烙伤的手背越发疼痛起来,“说起来,大人您是进士,当年应该上过王都考试,你那一届时,那奚贼似乎已经如日中天,帝王爱重非常,那会,太子殿下似乎也还在其身边伪装书童,您可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