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一手抓住男人的脖颈,刹那间颈骨发出一串爆响,男人像断线风筝似的砸进了持刀的护卫中间。月黑风高,侍卫们只看见一团黑影袭来,不待收刀,刀锋被穿透了脆弱的人体。
“欧阳大人!”
“先生!”
一阵惊慌失措的喊叫中,沉舟转身掠进屋内,一把抓起了紧紧抱着画的画师。画师吓得屎尿齐出,双手把画捧过头顶,嘴里哀求着“别杀我别杀我”。
沉舟抽出画扫了一眼,确认上面是个观音,又草草的将画裹回油纸中塞进怀里。
身后的房门在愤怒又恐惧的侍卫们脚下化为残片,沉舟随手抓起砚台当脸砸向闯进来的人,推开窗滚进了屋外的夜色中。
大雨滂沱,一线银光无声斩落。
野兽般的敏锐救了沉舟,手中的剑滑出鞘,挡住了那封喉一剑。沉舟在雨水中起身,冷冷地凝视蝙蝠般倒挂在屋檐下的刺客。与其说他是在看刺客,不如说他在看刺客脸上的银色鬼面具。
沉舟年幼时的噩梦里,所有的鬼怪都长着银色的脸。
“好俊的身法。”刺客声音粗哑,“小子,把画交出来,留你全尸。”
暗淡的雨光里,另外两个戴着银色鬼面具的人出现,一人站在屋脊上,一人站在巷子口。他们以黑色的斗篷遮掩身形,远远看去,仿佛庞大的枭鸟。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沉舟无声地振去剑上雨水。
这是要打的意思。
檐下倒挂的刺客动了,他手中并未持刃,却在贴近沉舟四尺之内时,掌间炸开一团银光。那是一柄很怪的剑,白蛇般从他的袖子里弹出来,直扑沉舟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