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说的话,大郎像是迷路了,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在那一日出事后醒来,终于找到归途,回到家中。
小周氏是最沉不住气的,当即道:“一两银子?这都几个月了?半年期限也快到了吧?不会到时这事儿又算了吧?”
郭盛全性子木讷,这会儿也忍不住跟着娘子的腔调,道:“是啊爹,不能三弟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手头紧,他有我们手头紧?”
二郎也在争了。
之前二郎不是不争,是大郎更有理争,如今那层纸一样的关系捅破,二郎也有搭腔的资本。
不再是大郎一人冲锋陷阵了。
郭昌珉喟叹:“你急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有说完。”
“哦。”郭盛全灰溜溜摸了摸鼻头。
郭昌珉才又道:“才还这么点钱的确不像话,我让他去借,他又象征借到一两银子……”
郭昌珉将今早发生的,用陈述语气道了出来。
即便他尽力维持面部表情,表现出平和的模样,但落在几人眼中,还是隐约猜出了什么。
郭昌珉总结:“所以,要回十两银子。家里几年没做新衣,我做主买了些布匹,多余的给家中两个最小的,他们个头窜得快。
二郎,你们没意见吧?”
郭盛全和小周氏急忙摇头。
月娘心中也是一松。
小周氏这个妯娌,她处得格外忧心。换做那斤斤计较的,可不会在意当初撕破脸面是他们大房的功劳,甚至捞鱼、打野猪这两件事也会忽视,反而斤斤计较他们大房孩子多,分得的布匹多。
事实上,小周氏压根没想到大房孩子多分得布匹多上,思维已经走到该怎么裁剪新衣,然后去村口溜达一圈,再吹嘘吹嘘金宝他大伯能耐,公爹多大方了。
郭昌珉:“冬快过完了,棉花我没买,以后分了家,你们各自想办法。”
以前提起“分家”一次,郭昌珉还会忌讳,喉咙哽咽,彻底放下后,话语流畅,口齿清楚,丁点感情不带掺杂。
就连沉寂在炫耀世界里,反应最迟钝的小周氏都看了公爹又看。
两房分了棉布,抱回屋头的功夫,小周氏忍不住小声问:“哎,你有没有觉着爹这次去了趟镇上,回来人都变了。”
“变了?哪儿变了?”郭盛全仿佛小脑还没开发,“还是那个鼻子那双眼啊。”
“……算了。”
反正两人聊天,也是牛头不对马嘴。
大房这边也在议论这件事。
月娘:“安哥,你说爹?”
郭盛安点头,“应该是郭盛祺做的太过,彻底寒爹的心了。那家子,以后不来往就成。”
三房自己会走向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