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磊的三角眼微微眯起来,道:“听说你今日娶的这新娘子是岑家嫡女,你的小青梅。我方才观礼时多看了两眼,长得是有几分姿色,合我的眼缘。你要有种,就拿她来当个彩头,谁赢了,人跟谁走。”
众人惊诧。
“这是什么话?哪有拿新娘子当彩头的?!”
“这不是明摆着来抢婚吗?”
裴大磊盯着危怀风,笑道:“敢吗?”
“敢啊。”
危怀风笑笑,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裴大磊两眼发亮,一口饮尽杯中酒。
※
比试场地选在岗楼后的圆形广场,众人抵达时,天幕灰黑,已半点亮光也无,夜色压下来,一排排兵器架上流动着冷光。
裴大磊脱下华丽的锦袍,耸动肩骨,摩拳擦掌。手下捧着他的衣袍站在旁边,见危怀风的目光在各排兵器架里走了一圈,提醒道:“危大当家,说好了,不立生死状,不伤性命,你可不能用兵器啊。”
金鳞板脸道:“不伤性命,跟不用兵器有什么关系?”
那人道:“今日是你家少爷大婚,我们老大才网开一面,答应不立生死状。用兵器是不一定伤及性命,但见血了多不好。再说了,我家老大赤手空拳,你们凭什么舞刀弄枪?”
金鳞语塞。
危怀风扯唇,不说什么,走到广场中央,见裴大磊没动,便挑眉:“要我八抬大轿请你?”
底下爆出笑声。
裴大磊眼神一狠,看准时机后,五指骤收,挟以一股阴风杀向危怀风。
危家以刀剑闻名,昔日大将军危廷上阵杀敌时,用的便是一把削铁如泥、光辉胜雪的皓月剑。危怀风从小跟着危廷习武,刀剑一类的兵器不在话下。后来,危家覆灭,危怀风跟着樊云兴、林况这些铁甲军旧部长大,又学了枪法、棍法、鞭法,到现在,可以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要是论拳脚功夫,恐怕并不算十分出色。
至少,大伙很少看见危怀风不使兵器的样子。
危家人焦心地看着场上,只听得“呼”一声,裴大磊爪风似千钧重的铁钩擦过,危怀风仰头避开,闪躲时,右肩被划开三道口子。裴大磊旋身下劈,一脚踩开,右爪朝危怀风胯骨袭去。危怀风凌空往后一翻,衣袂被爪风割断,飘落一截红绸布。
众人唏嘘。
角天忐忑道:“金鳞,我怎么觉得少爷有点吃亏啊!”
金鳞皱紧眉头,一错不错地看着场上交手的二人。裴大磊招招狠辣,愈攻愈勇,危怀风则一直在闪避,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这么看下来,危怀风的确一直处于下风。
顿挫间,场外又爆发一记嘘声,原是危怀风束发用的红绸带被割断了一截,头发微微凌乱。慢慢的,竟然开始有人为裴大磊助威喝彩。
角天又气又急:“这厮练的是什么狗爪,抓人恁的厉害!”
“少爷应该是在试他招数,不必急。”
金鳞挣开角天,“你别抱我。”
“呼”一声,裴大磊又是一爪袭来,尖利指甲堪堪贴着危怀风脖颈擦过,爪风激荡,危怀风颈上迅速破开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危怀风,你不是我的对手,劝你识相点,赶紧派人把你那小青梅送到我裴家寨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