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郎,你说话!”
徐正则说不?出话,他知道,这一生他必定亏欠她。
云桑眼?泪夺眶,掉头奔出房屋,徐正则抓住她胳膊,手背青筋蜿蜒。房门在这时被人推开,丫鬟送菜进来,看见两?人对?峙的架势,仓皇离开。
徐正则极力克制,哑声道:“晚膳来了,一起用膳。”
云桑眼?圈通红,愤怒地挣开他,徐正则被撂得?差点趔趄,站稳后,眼?睫半压,目光凝在虚空里。
云桑痛彻心扉。
“以前我说我很喜欢你,你说你也很喜欢我,是真的吗?”
徐正则不?说话。
“我说我想要跟你成亲,想要陪你去你的故乡,你说你愿意跟我成亲,愿意带我去你的故乡看一看,是真的吗?”
徐正则依然不?说话。
云桑泪如雨下:“徐郎,下次再?见到你,我一定杀了你。”
徐正则开口,嘴唇发抖:“好。”
云桑冲出屋外。
徐正则僵立在原地,四肢百骸像蹿来一阵飓风,卷走?毕生心力。他能听见那银铃一样的“叮铃”声在消失,像是初次相见的那一天,她从沙沙震动的树林里飘然降落,一切都恍然如梦。
他抬头往外看去,终究没能再?见她最后一眼?。
在梦的尽头,他们也总算分道扬镳。
饭桌上菜肴飘香,香气辛辣,是她最爱的干锅牛瘪。在中原弄出这样的菜是很不?容易的。他忽然又想起来,陪她研制菜谱的那些天,他们一起在灶台前嬉闹……
罢,不?该再?想,也不?必再?想了。
徐正则坐下来,独自用膳,想是被辣的,他竟吃下泪来。
※
当天夜里,官署阒静,一行人潜在黑夜里,摸行至客房前,捅破窗纸往里面?吹入迷烟,接着破窗袭入。
次日,徐正则醒来,全身被人五花大绑,躺在一辆不?知往何?处行驶的马车里。一名差役看守在旁,见他醒来,恶声道:“徐大人,对?不?住了,前线战事关系国祚,李大人毕竟是一州之长,容不?得?你胡来!”
徐正则眼?神一动,竟不?惊慌,道:“那不?知阁下要把徐某带往何?处去?”
“自然是回京面?圣。徐大人可是陛下钦点的主帅,便是犯下滔天罪行,我等也没有置喙的份儿,一切都需要陛下来裁决。”
徐正则默不?作声,良久道:“行,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