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往院外望一眼,试探道,“少夫人这是出去溜达来?”
岑雪道:“我去了一趟库房。”
角天一愣。
“寨里养了很多马吗?我看见库房里存放了很多草料。”
方嬷嬷送来刚沏的龙井茶,岑雪捧在手里,抬眼看向角天。
角天支吾道:“也不多,就……十来匹,都是少爷的爱马。三当家说春天爱下雨,怕把草料浸坏了,就多买了一些,囤在库房里。”
人吃的粮食都不够,还要给马囤草料,也不知是该夸危怀风昏庸,还是掌家的林况大方。
岑雪不拆穿,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上三当家那边要请大伙吃饭,庆祝少爷和少夫人大婚。太阳下山前,少爷肯定回来。”
角天说着,心念一动,“半山腰有座亭子,视野很不错,少夫人要是急着要找少爷,可以那里去接一下。顺道看看风景。”
岑雪摩挲着杯壁,微笑道:“好啊。”
※
酉时初刻,日头开始往西山掉,黄褐色的山路上铺满参差不一的树影,一行人骑着马走在夕阳里,有说有笑。
林况策马跟在危怀风身旁,斜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他。
危怀风道:“眼皮抽筋吗?”
林况道:“抽筋倒不是,就是这伤口包扎得委实漂亮,让人想把眼皮挪开都难。”
危怀风瞪来一眼。
林况笑道:“话说回来,今日余掌柜说,上回你在铺子里当东西时,已给了你二百两,今日交的三百两只是尾款。可这两天,既没见角天送钱过来,也没见你办什么事。怎么,是把钱藏起来?”
危怀风道:“扔了。”
“……”林况痛心疾首,服软道,“一家人,好好说话。”
危怀风不搭茬。
金鳞笑着在旁解围:“三当家,少爷那点家底,除了用在寨子里,还能用在什么地方?你就甭操心了。”
“今时不同往日。”
林况忧心,“你家少爷以前孑然一身,自然一心为公。眼下有了小家,谁知道会不会私藏金库?”
众人笑开来。
金鳞讪笑,心里有点发憷,危怀风和岑雪的成亲是做戏,林况又不是不知,怎么还当着大伙的面这样打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