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岑雪倔强地瞪着危怀风,指控的正是他先前用鸳鸯刀使诈一事,危怀风百口难辩,似也争累了,忽然转开脸:“好,行,我看到了,行吗?”
“你!”
危怀风斜来一眼:“你俩什么都没穿?”
“你才什么都没穿!”
危怀风见她这模样,像极一只奓毛的小奶猫儿,忍俊不禁:“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再说,既然不是什么都没穿,看到又怎样?你不是也看过我的?”
岑雪被反诘得一愣,想起以前撞见他沐浴的情形,羞愤:“谁看过你了?!”
“你看过。”
“我没有!”
危怀风俯身下来,语气压迫:“有。”
暮光耀眼,他忽然压下来,遮住光芒,在脸庞上投下一大?片阴影,岑雪一刹那间感觉胸口凝滞,天地皆暗下来,眼前仅剩这双炙亮的眉目。
“我那会儿都没沐浴完,为出来见你,衣服是匆匆穿上的,衣领开到这儿——”危怀风伸着手指在胸膛中间一指,又往前一指,“你的脸就在这儿,眼睛正对?着我的胸,你敢说你没看到?”
岑雪瞠目结舌,耳膜里?全是“咚咚咚”的震动?声,突然掉头离开,走入院里?后,“砰”一声关上房门?。
危怀风愣了一会儿,也发脾气似的往外走。
岑雪后背抵着房门?,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不久后,倏地又折回来,紧跟着,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敲响。
岑雪深吸一气,打开房门?。
危怀风站在门?外,头低着,挡着外面?的暮色,双眼愈发深邃炙热。
“你父亲为何?非要跟着庆王不可?”
危怀风开口便问,唐突而莫名,岑雪蹙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先回答我。”
“你又为何?非不愿意效忠庆王?”
岑雪反问。不同的立场,是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
“因为我爹的死与庆王有关。”
危怀风说完,岑雪恍如电击,整个彻底愣住了。
夏风吹着薄暮苍茫的小院,藏在草丛里?的蝉叫声激烈得像永无休止的战争,岑雪看着眼前人,沉吟良久后,黯然道:“我明白了。”
危怀风不做声。
岑雪垂下眼睫,赶在泪水落下来前,关上房门?。
危怀风下颔绷紧,盯着眼前这扇关闭的门?,转开脸,望一眼西?山的落日,落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