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他又如何?她的人生规划里没有他,他不能硬把她拽过来,也没法融入她的人生里。这种?时候,希望便反而成?了一根刺,每看见一次,便往心窝里扎上一回。
“不喝了,回房休息了。”
危怀风严肃劝着,要把岑雪从席前捞起来。坐在一旁的徐正?则看来一眼?,意味不明:“你要送?”
“反正?顺路。”
危怀风漫声应,试图给自己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徐正?则淡笑不语,坐在原位,又喝了一口酒。
宴厅外,月皎风清,空气里全是?浓烈的酒气,压着原本动人心魄的馨香。岑雪并没有喝多少,可是?人是?昏昏的,身体软得像一捧水,危怀风揽不住,干脆把人打横抱起。
庭燎烨烨燃烧,一寸寸焚开前方的黑暗,危怀风抱着岑雪走入光里,眼?底是?明灭不休的火焰,他怀里也像是?烧着一把火,风一吹,热浪灼烧胸口。
“月亮山里的月亮好看吗?”
岑雪忽然问。
“你不是?看过?”
危怀风目光在前,声音里藏着一点久违的醋意,“与你师兄。”
“嗯,”岑雪清楚地道,“没有与你看过。”
危怀风的脚步一下刹停在夜色里。
夜风乍然卷来,疾而猛,火光似昼的庭院陷入一刹那的黑暗,庭燎重新燃亮起来的那一刻,危怀风眼?底的光也亮起来。
“想跟我一起看月亮?”
岑雪想起仰曼莎在席间说过的话,冷漠道:“不想。”
危怀风笑,不说话,接着往前走,方向不再是?客房。
后来,危怀风想,大概这个夜晚,他也有一些?喝醉了。
行宫建在主峰,往外行五里,便是?峰顶那座可俯瞰群山的鼓楼。下马后,危怀风抱着岑雪走入鼓楼里,挨着栏杆坐下。
天?地苍茫,银辉千里,今夜竟是?一轮满月。
“看吧。”
危怀风拨转岑雪的尖下巴,让她去看天?幕上那一轮月亮。真是?满月,白茫茫一大轮,仿佛巨大的玉盘悬在眼?前,散开光辉,每一束光都给人触手可及的错觉。
岑雪看了一会儿,扭开头。
“不想看。”
危怀风笑起来,声音微哑,问:“小?雪团,你是?在吃醋吗?”
岑雪心一震,靠在栏杆上,一动不动,脑海再一次被席间的说笑声盘踞。
是?吃醋吗?当然是?。不,不是?。他与仰曼莎嘛,她早便想象过的,是?很合适的。
这么?想着,心里的那点不忿散开,然而鼻尖在发?酸,眼?眶也在发?酸,心里更酸溜溜的,像泡在坛底的枣,一捏就要有酸汁滴下来。岑雪不敢抬头,一切的情绪都藏在黑暗里,希望这黑能浇泼心头的苦涩与不甘。
偏偏危怀风在耳边说:“我没有与她一起看过月亮,那晚是?她在看,我在等。我说过的,我并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