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摇头,危怀风才与危夫人相认,这两日,心里估计装不下旁的事。如果当年那件事与岑家有?关,他大概不会想再见到自己;如果无关,等?他缓过来后,彼此再见面不迟。
徐正则看她一眼,似已猜出她内心所想,说道:“也好,这两日身心俱疲,我们先在城里找个客栈住下,稍作休整,事后再与危兄商议寻宝一事。”
岑雪一愣,本?来都快把这件事忘了,听?及此,这才反应过来徐正则先前为何要提危怀风——因为另一半藏宝图仍在他那儿。
“师兄可?真是……”岑雪感慨,又因自知惭愧,后面那声揶揄便没?再说。
徐正则微微一笑?,并不介意?的模样,替她说道:“真是什么?贪财?功利?抑或无情?”
“没?有?。”
岑雪抿唇,想起先前找错宝藏,责任大半在于自己寻错方向?,认错道,“此事关系重大,本?该严肃待之,先前是我自负误判,意?气用事了。”
“又没?责备你,胡乱检讨些什么?”
徐正则有?些无奈地看她一眼,接着?往前走,便欲再说些什么,耳旁忽响起不合时宜的“咕噜”叫声。
岑雪尴尬地捂了肚子?。
徐正则一愣后,蹙眉:“狱卒送的饭食,你一样没?吃?”
“莫非师兄吃了?”
岑雪反问。牢房里是有?饭食的,然而样样一股馊味,难以下咽,岑雪也不是说一样没?吃,但这两日,吞咽下去委实寥寥。
“嗯,吃了。”
徐正则一脸认真,“都吃了。”
岑雪讶然,看一眼他,更有?种莫大的惭愧感,心虚地转开头。徐正则在心里叹气,眼往前看,见拐角后便是大街,依稀有?一爿爿铺面,便道:“过来。”
徐正则把岑雪领到一家刚开门的店铺前,与店家要了两碗云吞面。夜郎人嗜酸爱辣,能在食铺里寻得一两样清淡的膳食,委实不易。
面上来,汤色清爽,云吞香嫩,一两片青菜铺在热气腾腾的面条上,令人食指大动。岑雪原本?还有?几?分矜持的贵女形象,吃到一半后,逐渐有?些狼吞虎咽的气势。
徐正则啼笑?皆非,想叫她慢一些,话在舌尖一滚后又忍住,突然想起前两日,也有?一个小姑娘在他面前这般狼吞虎咽。那时他板着?脸,喊那人“慢些”,喊完发现语气太严厉,又放缓来关切……明明是前两日的事,乍然一想,竟像是恍隔经年了。
徐正则目光渐黯,移开了眼。
岑雪一口气吃完面后,才后知后觉,捡回些端庄仪态来,用汤匙舀起汤汁,吹上两下后,小口慢喝,接着?舀一颗云吞来吃。
徐正则往招牌菜单上看,又与店家要了一屉水晶饺。饺子?上来后,竟是小小一屉,统共六个,个个晶莹剔透,鲜香嫩滑,看着?就温软可?人,全然不是夜郎这里泼辣风格。
“贵店的口味与夜郎国不太一样。”
徐正则说道。
“是,”那店家精瘦微黑,一副笑?模样,“我是南越人,卖的都是家乡的吃食,讲究的是爽、脆、鲜、嫩,不重口,与夜郎国的菜品自然是不一样的!”
徐正则了然,尝了一个水晶饺,夸赞道:“果然鲜嫩爽口,有?这样的手?艺,便是在大邺的盛京城里开店,想必也顾客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