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怀风气笑,滚热气息拂在她耳鬓。
岑雪受不住,两人打闹着跌在榻上,危怀风夺走那本?书。岑雪被他堵在美人榻角落,腿都伸不直,脸颊早在打闹中红透,色厉内荏:“抢我书做什么?”
危怀风不再装样:“我来看你,你便看书?”
岑雪扬眉:“那,我也看看你?”
说?着,便与他四目相对,阳光明丽,流动?在彼此眼睛里?,岑雪托着腮,秋波脉脉,嫣唇含笑,满脸认真地看着情郎。危怀风被她看得浑身?发热,心潮激涌,反应过来时,两人已亲在一处。
岑雪一震,双手落在他肩膀上,第一下是想推开,后来变成握住,接着慢慢的,那双柔荑擦过他肩,搂着他脖颈。
与上次酒后的对峙不一样,这一次的亲吻很温柔,细腻缠绵,仿佛情人间初次耳鬓厮磨的试探与爱怜。
岑雪能?感受到危怀风的唇,柔软的,温热的,体贴的,没有霸占与侵略,爱慕一样地流连在她的唇舌间,勾着人心,一下下地令人战栗。
岑雪很快被他亲得面酡耳红,魂酥骨软,分开时,唇瓣拉扯,银光微烁,一切都仿佛堕梦,荒唐而不真切。
“喜欢吗?”
危怀风痞笑。
岑雪羞极,偏开脸,危怀风轻笑出?声,接着在她脸颊一啄,贴住她耳,低声道:“我很喜欢。”
约莫酉时,金鳞来汇报,说?是王玠已动?身?,要?往军所出?发了,危怀风点?一点?头,看回岑雪,道:“走了。”
岑雪捧着那一本?没看完的书,故意不看他:“嗯。”
危怀风心里?好笑,走前,当着金鳞的面,把岑雪拉过来一亲,亲完便走人。金鳞眼睛瞪如铜铃,溢满震惊,被溜进来凑热闹的角天拽了一把,颇嫌弃地数落:“傻愣什么,少爷都走了。”
危怀风一走,岑雪的脸从那本?半晌没翻过一页的书里?抬起来,潮红漫漫,令人心猿意马。
天很快黑下来,官署里?燃起烛灯,岑雪勉强看完那本?书后,叫来春草,问被周俊生带走的阿黑回来没有。
春草说?没有,聊起外?院的那三个小女孩,竟是先前被危怀风买回来的柳氏孤女,也不知是怎么撞见周俊生的,四人年纪相差不多,又都贪玩,一人弄着一只狗,玩得不亦乐乎。
岑雪想不到竟有这样的缘分,讶然一笑,叫春草备些瓜果点?心给他们送去?,又嘱咐夜里?天冷,别贪玩着凉。
官署里?的人大多都去?军所赴宴了,晚膳时,屋里?仅岑雪、春草、夏花以及角天四人。那天与危怀风交心后,他执意要?包揽与岑元柏坦白一事,并不让岑雪先公开已倒戈王玠的立场。
岑雪理解他的体贴,无外?乎是想尽可能?减少这件事对她造成的负担,若是他能?成功说?服父亲,则她顺理成章入王玠幕府;若是说?服不成,她也不必背负“背叛”的罪名,仍可以安稳地回到岑家。
可是,父亲是那样固执的人,岂有那么容易被危怀风一个“外?人”说?服?辅佐王玠,既然是她自己的决定,又如何能?将所有压力全都放在危怀风身?上?
岑雪思及明日便是交城会谈的日子,也不知结果会是什么,心头倏而打鼓,从书架上翻来事先写下的措辞,仔细默读,看是否仍有修改的地方。
看完几遍,夜色更沉,外?面风声窸窣,岑雪放下纸张,见春草进来换茶盏,便问危怀风回来否,春草说?尚未。岑雪颦眉,也不知那人是没心还是心太大,说?赴宴便去?赴宴,一走就走那么久,半点?紧张样儿都没有。
“阿黑呢?也没回来?”
岑雪又问。
“那小崽子头一回跟家人团聚,八成是玩野了,姑娘莫急,奴婢这便去?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