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音:“过来干嘛?”
旁羡说:“拿幅画走。”
陆续有戴着白手套的西装男进来,拍摄人员都在别墅的二楼,他们要取的画在一楼走廊尽头。
下午的时候,季司音和阮雾闲来无事,在别墅里逛了一圈。
季司音还念叨着:“也不知道旁羡打哪儿租的这套别墅,地理位置优越,装修奢侈,但就是这主人挺虚荣的,怎么买了幅假画挂在走廊?”
是齐白石的画。
阮雾在陈疆册两套房子里,均有见过齐白石的真作。
她脑海里陡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尤为不可思议,但又不敢确定。
直到现在,旁羡说:“疆册哥之前让我把画给取走,我忘了,今天躺在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地吓醒,连忙过来。生怕你们这群不识货以为这是假画,它要是磕了碰了,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季司音讪然:“……这是陈疆册的房子啊?”
旁羡嗯了声。
他似是想到什么,问阮雾:“疆册哥没和你说?”
阮雾摇头:“我们很少聊工作的事。”
旁羡挠挠头,语气干涩,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回去,需要我送你吗?”
阮雾说:“我今天去季司音那儿过夜。”
旁羡三句离不开陈疆册:“那疆册哥独守空房吗?”
阮雾:“他今晚回爸妈家住。”
闻言,旁羡的表情发生细微变幻,他一脸讳莫如深:“你确定疆册哥说的是,他回爸、妈家住?”
阮雾回忆了下他发来的消息,准确而言,是:“他说老头子召见,今晚在那儿留宿。”
旁羡哼笑了声:“我就说嘛,他不可能说‘爸妈家’这种话。”
阮雾问:“为什么?”
“他爸妈前阵子才离的婚。”旁羡一股脑儿地说,说完才知晓自己方才多嘴了,于是忙打马虎眼哈哈地敷衍过去,“我还要把这幅画送过去,就先走了。”
其实像他们这个圈子,结婚、离婚、再婚,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就阮雾自己认识的,季司音,她妈妈是他爸爸第四任妻子。阮雾第一次去季司音家做客的时候,季司音指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说,她是我爸的第一任妻子,我管她叫大妈。
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没有任何争执。
那年阮雾十八岁,人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莫过于此。
她自问再也不会有比这更突破她认知的事了。
对于陈疆册父母离婚一事,阮雾没有太多的看法,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为了幸福。
然而她到底是眼皮子里只有墨水的学生,对于事情的认知过于浅显片面。
像陈疆册这样的家庭,离婚是件非常繁冗且漫长的事。
它不仅需要一纸婚书,还涉及到财产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