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在静安寺附近,边迹出门时正好赶上晚高峰,半个多小时才到。聂杭和乔远已经早早坐下聊天,都穿了一身黑色,光是往那一坐气场就很强。
乔远跟边迹挺久不见了,自然是先关心那场事故的情况:“你们调查结果出来了吗?什么原因?”
“初步认定是电路疲劳发热失火,风扇过载破裂,碎片甩进函道造成的发动机喘振。”
航空器不是边迹的专业,他能记住这些名词都算记性好,没法深入解释,“诶,你们两位机长都在,我怎么还在这班门弄斧呢?你俩聊吧!”
聂机长一副“可别涮我”的表情。
“天呐,太吓人了。”
乔远倒吸一口凉气,“还好你们疏通得当,不然几百个人就完了。”
“也得亏乘客都配合,不然我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啥辙。”
边迹说。
聊到这,聂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我一直忘记问。那天我看到你跟一位乘客聊了好久,是朋友?”
被聂杭这样一提醒,边迹才想起,机场一别后,严岸阔就随着火灾一起消失了。可惜边迹的记性太好了,且由于他要联系方式被拒这件小概率事件,严岸阔在他心里的存在感甚嚣尘上。
被拒绝不是什么体面事,所以边迹对这场偶遇说一半藏一半:“聂哥你少编排我,那就是一个在机上帮过忙的乘客。”
“噢?”
聂杭扬眉,意有所指,“我看他个子挺高的,很帅,感觉像你喜欢的类型。”
“是吗?”
边迹不搭腔,“没注意。”
聂杭冷笑一声,“你最好是。”
乔远跟边迹只见过几面,所以没对他的私事发表太多看法,就跟着笑了笑。
这顿饭吃到现在,三个人的糟心事,只倾诉了两个。边迹善解人意地引导乔远:“远哥最近还好吗?”
“比起你们摊上火险,那肯定好点。”
乔远单手打开一瓶易拉罐,自嘲道,“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边迹跟聂杭对视了一下,没敢多发言,只问:“怎么了?”
乔远仰头喝完一口啤酒,继续道:“我被停飞了。”
边迹喝水都呛了下,惊讶道:“停飞?!”
“嗯,”乔远拿着易拉罐,眼睛却看向窗外辽远的、灰蓝色的天,“其实已经停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