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儿了?他干啥要跳楼?”
大家围着年轻小伙子叽叽喳喳地一肚子疑问,小伙子都不知道该回答谁了,只能喘着粗气道:“你们快去看吧,赵保德就在家属楼新区五楼,围了好多人呢!”
刚才那年长的师傅赶紧摘下手套和工作服,“走,咱们去看看!”
赵宝德为人实诚,曾经一个生产线上处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必须去看看。
一呼百应,大家纷纷脱下厚重的工作服去看看,江城也被拉扯着去看热闹。
钢铁厂新建的家属楼就在附近,才走了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
他们到的时候,厂办一群人被太阳炙烤得连连擦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周卫东拿着个大喇叭顾不上被太阳刺痛的眼睛大喊,“赵宝德,你还年轻,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帮你一起想办法,如果你就这么一头栽下去,你对得起死去的父母吗?”
周卫东顿了一下,仰着脖子看赵宝德的反应,但楼顶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回头撞上副厂长一脸凝重,他的心徒地哆嗦了一下,赵宝德毕竟还没有正式办离职,若是他真的跳楼了,舆论必定将钢铁厂推上风口浪尖上。
他作为宣传员,若是处理不好这件事儿,他只能回家种地了。
他擦了把额头的汗,看见江城生产车间的人来了,于是拉着那位年长的大叔,“赵宝德,你好好看看,奎叔就在这儿,有什么事儿不能说的?”
依旧没有反应。
周卫东和奎叔一嘀咕,决定带着整个车间的人去五楼,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年纪轻轻就断了命。
二十几个大男人浩浩荡荡地迈上台阶,整个房子都抖了三抖。
“宝德,你糊涂啊!”
“奎叔!”
失魂落魄的赵宝德猛然看见奎叔,激动失声,继而冷静抗拒,“你别过来,谁也别劝我,否则我就跳下去!”
奎叔脚步一顿,断然不敢再往前跨一步,“好,我不劝你,但咱俩好歹叔侄一场相处了些时日了,必须跟我说说究竟遇上了什么事!”
赵宝德眼泪哗哗地流,像个委屈的孩子,“奎叔,我这辈子完了,我借了一屁股债去羊城批发录音机,没想到羊城佬那群瘪犊子居然卖假货,我整整亏了五万块!“
大家后脖子一凉,五万块那可是天文数字啊!
能够一口气拿出五万块钱的家庭,那得有怎样的家世?
“我对象家里知道了把我赶了出来,不许我再来往,否则就告我耍流氓!”
说到伤心处,赵宝德忍不住鼻涕眼泪齐飞,“这钱是我铤而走险借的高利贷,要是我一个月之内还不出来,他们会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