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书记拿起戒指,在灯光下金戒指发出黄澄橙诱人的金光,在场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特别是妇女们,忍不住摸了摸光秃秃的手指,这金戒指要是戴在自个儿手上该有多美!
“这个戒指是你男人留下的,你可有印象?”佟树生看向董素娥。
董素娥痴痴的看着金戒指,半晌没说话,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被晶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素娥,快说呀,是不是你的?”
周婶见董素娥迟迟不说话,有些着急。
董素娥依旧不说话,好半天点头又摇头,她实在是想不起来。
“噢,这个戒指我知道!”
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激动极了,凑近戒指看了看,“没错,这就是江永年买给他老婆的。”
“七年前,正是我陪他一起去县里买的这枚金戒指,当年他吃苦肯干,老婆贤惠,没多久就攒下了一笔家业,他感慨老婆跟着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决心送她一个金戒指。我们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才赶到县城唯一的一家金店,摆了一溜的金戒指,我们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挑什么样式儿的,偷偷观察了半天发现女人们一看到这只戒指就挪不开眼,有好几个女人买了一模一样的,我们当即决定买下它。”
接着他叹了口气,“江永年当宝贝一样揣在胸口,可惜我们一回来就撞上江万年落水,他二话不说脱衣下水,让我保管衣服,我在岸边干着急,完全忘记了戒指,没多久就听说两人都被河水卷走了,我也跟着大部队找人,等我想起戒指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折返身回去寻找,我把芦苇荡翻了个个儿,别说戒指了,我连每块石头都认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我不敢把戒指的事情说出来,我家庭负担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疯病的妻子,我担心说出戒指的事情会被讹上。”
他有些羞愧地看着董素娥,“嫂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永年大哥毫无保留地教我手艺,在我心里他就像我大哥一样,我看着大嫂辛苦拉扯孩子,我想伸手帮衬一把,可我家的光景实在是烂包,我也是迫不得已呀!”
说到动情处,男人连扇耳光,“我真是该死,无论如何我都不该隐瞒,我真是糊涂!”
“大兄弟,别这样,我都明白哩!”
董素娥拦住男人,她不怪他,一切都是命!
江新年就像被抽了魂的干尸,原来嫂子蒙在鼓里,他是被林仙仙诈出来的。
他心里悔死了,里外面子没了,他这个计分员和民兵队队长的位置也够呛!
“这么多年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我一闭眼就想起江大哥,我心里那个愧呀!”
男人说完愤怒地朝着江新年挥拳,“江新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江大哥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居然敢私吞他的东西,你哪来的脸?”
雨点般的拳头砸向江新年,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但在佟树生的注目下,他丝毫不敢反抗。
看见江新年挨打,大家一点都不同情,甚至觉得过瘾。
“董素娥,拿着吧,这是你丈夫留给你的东西!”
董素娥从佟树生手里接过金戒指,眼波流转,眼眶瞬间蓄满泪水。
她依稀记得丈夫在落水前几天,外头干了一天活的江永年饿得饥肠辘辘,她心疼地把温好的饭菜端上桌,江永年大快朵颐。
等他吃饱喝足,一脸满足地看向她,他马上能领到一笔工钱,问她有什么想要的。
董素娥并没有当真,而是开玩笑说想要一只金戒指。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永年就当了真!
她跟江永年那些年,虽然日子苦了点儿,但他从没让她受过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