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你刚在父皇这里领了罚,这是半点不长记性吗?」
我的三姐姐显然一下子被吼得有些发懵「赵晚竹这个贱人不就仗着……」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赵蕊儿原本就狼狈不堪的脸上又添上了五道崭新的指印。
「我的好长宁,蕊儿这是犯了孩子脾气,你莫同她计较。」贤妃若无其事地转身,不偏不倚挡在我和赵蕊儿之间「你父皇在永福宫等你一道用膳呢。」
看着赵蕊儿的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我还是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她这是听不见她的母后管她叫蕊儿却管我叫长宁呢?
还是看不见这个时辰吃早餐嫌晚,用午膳嫌早?
「长宁,你父皇特意吩咐小厨房给你备了好几样你喜欢的菜。」贤妃难得挽住了我握着鞭子的手。
说实话,那一刻我真的是有些羡慕我的三姐姐了。
我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三姐姐啊。
她恐怕永远不会知道,有爹疼着,又有娘护着的孩子是该有多让人羡慕。
作为整个大晋朝人尽皆知的,最得宠爱的的五公主,我何时被人这么着紧过呢?
哪怕是我病得只剩下半条命时,我的父皇好像也只是匆匆来瞧了我一眼罢了。
都说长宁公主仗着皇帝赵谦的宠爱,天不怕地不怕。
可事实上,人人都知道我怕水。
谁让我六岁那年一个不小心跌进了冷宫边上的荷花池里,差点没了半条命。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又脏又臭的池水漫过头顶后,弥漫在四肢百骸里的绝望。
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几乎每天都能让我从睡梦中瞬间清醒。
太医说,我被救起来之后,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唯一的一口气都是靠着上好的天山雪参的参汤才吊住的。
那时候我烧了醒,醒了又烧,足足病了近六个月。
可就算是国库里的天山雪参也禁不起我这样吃。
眼见雪参一断,我这条命就要保不住了。
一向好脾气的皇帝勃然大怒。
这一怒,负责给我治病的太医院和负责贡品存放的内务府都跟着遭了殃。
一向温润如玉的皇帝几乎让一半的太医和内务府太监都扣了俸禄,领了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