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灯光再次亮起,在生日歌过后的短暂许愿时间里,厉栀的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似的无法出声。
她不是会感到后悔的人,此刻却头一回生出了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这类想法。
那样她绝对不会把话题聊到彼此身上,裴屿也不会因为失望而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亮灯前的短短几秒明明是最好的挽留时机,厉栀只需要用往常调笑的语气说句“但我非你不可诶”就可以让裴屿再次狠下心赌一把。
可她只是沉默地看着裴屿垂下眼,与她擦肩而过走向宴会厅。
经过身边的时候,厉栀身体被定住了动弹不得,大脑嗡嗡一片。她应该要去抓他,手腕也好衣服也罢,只要能表现出不舍的样子就好。
这样是裴屿想要的吗?
厉栀觉得不是,与其给他虚伪的爱意,不如就这样放手。她不想再骗他了,本来就不是会爱人的怪物,没必要去装有感情的人。
即便如此,裴屿生日那天厉栀还是去了宜淮。
他的确切生日不详,厉槐索性就直接将捡到他的那一天当做他的生日。
裴屿从不过生日,跟厉栀在一起后月这个日子才特别起来。
这个日子一般都在过年那段时间里,厉槐还再世的时候,裴屿会跟厉栀一起过年。
月号这一天,厉栀会在门口守着零点,时间一到就敲开他的房门,捧着礼物对他说生日快乐。
年年如此,直到厉栀去了北安,月号的房门再也没有被敲响。
游轮生日宴再过半月就是裴屿的生日。
厉栀半月里杳无音讯,一出现就是在裴屿家楼下,大雪天里不声不响站了俩小时,进门的时候满头是雪。
外衣围巾都没来得及脱,站太久了眉毛也站了细碎的雪,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说裴屿你能不能原谅我。
“原谅什么?”
“就,我之前说的那些话。”
厉栀含糊不清,她说过太多伤人的话,干脆直接归到一起,试图用在雪天里站两小时的深情等候感化他。
其实不是故意站的,厉栀只是没想好上楼要说什么,车里太暖和坐进去只想睡觉,出来外头吹风把脑子吹清醒方便思考。
被下班回家的裴屿撞见后拎上楼,她开口第一句话还是在车上想的那一句开场白,两个小时白站。
“雪停了你就走吧。”裴屿没回答,给她倒了杯温水。
厉栀也不会讲别的,跑到宜淮来问能不能原谅她就已经是最死缠烂打的事了,再多的她做不来,只会干巴巴地说哦。
裴屿是真的想要放手,看见她头发被融化的雪弄湿后也没让她去洗澡。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裴屿不方便叫她去浴室,只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次性的毛巾,递给她让她擦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