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晏栖大脑嗡地一声。
完蛋了。
大抵是死到临头,他甚至有闲心想:他看见管家就一点也不好了,然而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终归不敢说出口。晏栖绞尽脑
汁想着应付的话,继而打算装成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魏管家,这里怎么变样了,我一推开门就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魏仞目光饶有兴致地看他面不改色地撒谎,他抬眸,从墙壁扫到天花板,声音温柔地像是能将人溺毙进去,可那话音里又透出股教人毛骨悚然的欢悦。
“这座城堡现在成了一座巨大的迷宫,不老实待在房间里随便走动的话,连我也不敢保证推开的门后会是哪里。”
他解释得很清楚,晏栖甚至在这慢声的解释中缓了缓神。
然而魏仞的下一句话让他在瞬间心惊肉跳。
“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您应该比我清楚,——毕竟,您拿走了那幅画,我的小主人。”
魏仞的目光一下落到晏栖面上,向来恭顺的管家慢条斯理剥开雪白的手套,动作优雅至极,晏栖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忽地发现手套一角沾上了殷红的血迹,联想到红发给他传的消息,他控制不住狠狠哆嗦了下,甚至恍惚觉得:
管家剥的不是手套,是人皮。
手套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露了出来,晏栖从未在光线良好的地方完整地见过管家的右手,可现在,他看见了。
那只右手手背上,分明是个火焰般的漆黑印记。
那是什么的标记?
魏仞的目光随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右手上,他将这个印记完整地展示给晏栖看。
“这个标记可是和您息息相关呢。”他说着,眼里都溢满了愉悦而璀璨的光。
魏仞抬手,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摘了下来,露出全脸。
这样的管家让晏栖心头疯狂敲响警钟,目光警惕而小心地四下巡视着,打算趁其不备逃走。
魏仞轻轻捏了下侧颈,“不用找了,最近的门在我身后,窗户我都封死了。”
他微微眯起双眼,皮鞋碾过昂贵的羊绒地毯,朝晏栖一步步逼近,危险和强势扑面而来,似天罗地网般完全将他盖住。
“您发现秦迹淮了。”管家平静地陈述着这句话,“也发现那间展厅了,更看到了里面的画。但是您不应该将那幅画拿走的,画一旦被拿走,这座城堡便会变成迷宫,无法轻易停下来。那幅画可是新的开启开关。”
晏栖拼命往后缩,妄想从魏仞的压迫中逃开,却忘了身后是墙,他根本没有办法逃掉。
晏栖用力闭了下眼,低声道:“魏管家!”
“你离我太近了,我不喜欢,可以离我稍微远一些吗?”他天真地将希望寄托于管家会听他的话上,望向依靠这个命令让管家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