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江运也没主动去问,他拎着板凳轻轻在许时面前放下,面对面坐着,牵着他的手一下一下给他按着手。
“江运。”
许时忽然叫了他一声。
“我在呢许时,”江运停下看着他,“有何指示?想喝水还是想睡觉?”
“都不想。”许时摇摇头,拉了他一把,把头埋到江运身上,“让我抱一会儿。”
“就抱一小会儿。”他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江运垂眼望着许时头发,伸手轻轻捻了一下,他想,就算抱到晚上不让他睡觉他也答应。
大约还没两三分钟,许时便松开了手,谁知下一秒,那双温暖的手掌又把他重新按回到怀里。
紧接着江运弯下腰紧紧抱着他:“再抱一会儿,是我刚刚吓着了。”
许时被熟悉的洗衣液清香扑了满怀,那是一种带着心安的味道,每次都会让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时搭在他身上的手慢慢缩紧:“你吓什么,倒的是我。”
正说着,他头发被作乱的手胡乱揉了一通,只听江运说:“要是别人,我倒不至于那么慌。”
许时心口一悸,抬头看向江运时,一错不错地撞入他的眼睛里。
江运视线灼热,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就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害怕。”
许时眼眶倏地有些发酸,他扭过头缓了一会儿,说:“江运,怎么办?”
“有人找我,还拿着亲子鉴定。”
“我不承认,他说下次要带我一起去,可我不想,我不认识他。”
江运身形一僵,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许时情绪会那么失控。
一个从出生起十几年就没见过的人,在某天打听到了你的下落,甚至毫不畏惧地当众取走头发做鉴定,之后还找到了学校。
在此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不知道他来的目的,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