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彻底重迭。
“就是因为我记得,所以我才更要继续沿着他的那条路走下去!刘局、刘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这次真不可能听你的!”洛川话说了一连串,温和的脸涨得通红,头一回没规矩地摔门离开了。
水杯中的液体被关门的动静震出波纹,刘定守轻轻拿起了水杯边上的相框。
“老洛啊,我这可是替你拦过他了,”男人露出丝怀念的微笑“之后的事情就让他和寰宇那小子放手去做吧。”
照片上,站在他和洛峡之间的沉寰宇、洛川那会儿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还没有转正,皆是副稚气未脱的青年模样。
当初拍下这张照片时,他们谁又能想到之后会经历那么多生离死别呢。
“师父,兴民小区就是这儿。”这还是王植转正后第一次出外勤,怀着又激动又期待的心情,他险些忘记拉手刹。
老旧的筒子楼排列紧凑,楼与楼之间约莫只隔了十几米的距离,吵架声在这其中传来传去,竟像是自带扩音功能般让沉寰宇听了个清晰。
“陈学问!你再扰民我就要叫警察来了!”女声穿透力十足,惊飞了停留在楼顶的麻雀。
沉寰宇和王植相视一眼——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学问的出租屋在走廊最顶端,此时房门大开,里头的男人正和叉着腰的妇女吵得不可开交。
或者说,是他在单方面挨骂。
“您好,打扰一下,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沉寰宇掏出证件“来找陈学问了解些情况。”
男人抱着吉他差点开始跳脚,指着女人结结巴巴辩解:“你、你!好你个姓朱的还真报警啊,大白天我哪里扰民了?!”
“把你抓进去才好!”
这左一句右一句没完没了,沉寰宇怕节外生枝,便端起架子严肃道:“都别吵了,你们的纠纷私底下解决,我们来是办正事的。”
王植连忙接上话头,笑嘻嘻地安抚着:“姐,这天这么热,您快回去歇着吹吹风,可别被气坏了身子。”
青年嘴甜,几下就哄得女人露出笑容,转身回到自己家里去了。
陈学问方才急得脸红脖子租,此时倒是蔫儿了吧唧的,等把二人引进来后,他小声说:“警察同志,我真啥也没干。”
“知道,我们不抓你,”沉寰宇视线落在了他怀里抱着的吉他上“不过我家女儿也有一把这个牌子的吉他,她说音色很好。”
提到宝贝吉他,陈学问瞬间燃起了精神,作势就要来一段即兴,但想到他们是来办正事的,他急忙按捺下表演欲,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把吉他放回了包里。
出租屋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你平时就一个人住?”
男人连连点头:“我媳妇孩子在老家呢,我是出来打工的。”大概是想到了家人,他脸上的幸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