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杀人了!”
“救命啊!”
夜晚的楚国公府,血光冲天,一片哀嚎。
“快跑啊,少爷!”
“保护少爷”
“娘!”
楚清在家丁的掩护下从狗洞下爬出去了,他刚才眼睁睁的看着爹娘死在御林军的刀下,不敢回头。身后是他住了十七年的国公府,今夜之后就不复存在了。顾不得伤心,如果现在不走,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他跌跌撞撞的跑远了,跑到一个荒废的巷子里,他跑不动了。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落下来。楚清很想大哭一场,他不敢,只能蜷缩在巷子里低声抽泣。
大脑不受控制的忆起了之前的点点滴滴,昨日阿娘还在嫌弃阿爹摔了房里的花瓶,生气不理阿爹,晚饭时却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楚家原本在京城一手遮天,今上忌惮楚国公势大。在朝堂上楚国公出言不慎,得罪了殿上那位,那位便与右丞密谋给楚国公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趁夜派兵围了楚国公府,将人堵在国公府里杀净了。
楚清是楚国公唯一的儿子,老国公虽势大,却是个专情的人,与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到死也只有这一个儿子,楚清是被宠大的,十七年没吃过亏,如今家人、钱财、势力都不复存在了,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支撑着他活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御林军回宫复命,清点的尸首里少了楚小公爷,今上大怒。寅时,京兆尹府的大门前张贴了悬赏令,楚清带着斗笠在人群中穿梭。他看到了,十两黄金。昔日的楚小公爷,就值十两黄金。
“不能呆在京城了”楚清想。
昨晚他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坐了半宿,他不敢放松,就这么坐到天亮。他想死了一了百了,但是不能。爹娘拼了命也要掩护他逃出来,他不能死,他还要给爹娘报仇。
出城的要道上,官兵正搜查,进出的人、马车都不能幸免。可疑的人都被绑着,这会儿已经抓了十几个人了。楚清远远的看着。
京城戒严,出城就是自投罗网。正绝望,楚清灵光一闪,前几日,右丞的妾室有一个患了时疫,传染了不少家丁,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混出城。
他从外衫上撕下一块布把脸蒙上,拿下斗笠向城门走去。果不其然,被守城的官兵拦住了。
“站住,出城干什么去?”
“我……我家夫人前几日出城避疾,她有时疫,我也染上了,老爷让我去郊外侍候夫人。”楚清道。
“时疫?”
“走走走,赶紧走,晦气。”
时疫都搬出来了,官兵也不敢拦,生怕染上。送瘟神一样把他撵出城了。
傍晚,郊外官道上有一辆华贵的的马车正向京城缓缓靠近。楚清腹中传来异响,一整天水米未进,精神紧绷,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强撑着又走了二里路,楚清直觉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马车迎面驶来,眼看就要轧上去了,车夫费了好大的力才没有让马车从楚清的身上碾过。停在路边,一位华服公子挑起帘子,从马车上下来。
“怎么了?”华服公子温声道。
“殿下,怎么下来了?路上有个人,差点轧上去。”一旁的侍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