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自从出事后就很避讳刷灵璧,因此,直到午饭时他才看出了些不对劲。
药庐里一共就四个人除草干活儿。
他们三人是全天都在,容秋课满,只有午饭和晚饭时来。
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不仅据说煎药的甄凡不在,另一人竟也没出现,只有吴用给他送来了午饭。
被那样羞辱一通,江游本来以为吴用会有些顾虑,竟没想到这人还是上赶着来舔自己。
江游愈发觉得这就是条哈巴狗,给只肉骨头就摇尾巴,于是原来对他装模作样出的那点师兄尊敬也没了,只剩下轻蔑。
江游大喇喇问道:“喂,那只兔子呢?怎么还没过来?”
然而吴用只是看了他一眼,放下食盒径直走了。
江游气得跳脚:“喂!你回来!本少爷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吴用并没有搭理他。
江游正要再骂,怀中灵璧忽然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看。
倏然间,江游的神情先是郑重,慢慢变成恼怒、震惊、羞辱……
江游摔了筷子,一脚踹翻小木桌,也不顾满地的狼藉,朝客舍奔了过去。
两扇木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唯有窄床上散乱的棉被和桌几上两只叠放在一起的空碗,昭示着这里不久前曾休息过一个人。
——不,是一只兔子。
江游泄愤一般抬脚踹向门板,“轰隆”一声震天的响,门轴被踹裂了。
他瞪着一室木头渣大骂道:“该死的小畜生!咱们走着瞧!”
容秋也是半个时辰后才知道,为什么颜方毓说的是“把他拐走”。
原来甄凡根本没有要放他出药庐的意思。
正值枯荣草紧张期,小甄长老不仅浪费了一上午熬粥煎药,甚至挤出了一炷香的时间打灵璧过来,把容秋狠狠骂了一顿。
“你知不知道自己才差点小产,生死线上走一回?”
“知道?知道还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颜仙君?颜仙君怎么了?他是仙君就可以不顾身体情况将你强行带走了吗?”
哎呀其实也没有强行,容秋自己也很乐意的啦……
但他哪敢真的反驳,只得乖乖巧巧、一路哦哦嗯嗯,模仿没出息的小鹌鹑企图蒙混过关。
骂到最后,甄凡让容秋转告颜方毓,让他下午回药庐一趟把药拿走。
听小兔子温顺应下,甄凡冷哼一声,把灵璧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