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如此劳神,第二日难免有些疲倦。偏又赶上众姊妹搬进大观园,虽有奴仆劳力,难免自己劳心,将东西摆设一应收拾俱全。
再加上缀锦楼邻水而建,晚上难免有些凉气,寒气一逼,当天夜里身上竟起了热,慌得紫鹃连忙遣人去请林道过来。
林道刚刚安置,听的外面的道侍通报,说是林姑娘病重了,急慌忙披上衣服过来。
进来一瞧,只见黛玉脸上身上只烧的通红,用手一碰,只觉得如炭火一样烫。用手搭在黛玉手腕上一探,未曾说话,脸便先沉了下去。
紫鹃一看林道的脸色,心下一凉,问到:“道长,可是我们姑娘有什么不好吗?”
林道将手收回去:“没事,不过是着了凉,你先让人绞了凉帕子先搭在你们姑娘头上,把烧退下,免得烧成傻子。”又吩咐人去将自己屋里的柜子上放的匣子里那个画着红梅花的白瓷瓶子拿来。
紫鹃看见林道有些怒气,心里不懂,只是听林道笃定的语气,猜想姑娘应该并无大碍,连忙下去准备东西了。
天色微微发明,黛玉才渐渐的退烧清醒,醒来后只觉得有些口渴,刚要叫紫鹃。起身时却看见床前的桌子前正倚着一个人打瞌睡,定睛一看可不是林道,这会子正用手拄着脸睡的正香。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定是昨日自己生病,紫鹃又把林道请了过来。
这么想着也不好扰了林道好梦,便自己披了衣服,下来将凉茶倒了半杯润润嗓子。
结果水刚送到嘴里,就听见背后传来林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看来姑娘是大好了,如今寒冬腊月里都能喝冷水了。”
黛玉原以为林道睡的正香,不防她突然说话,倒是吓了一大跳,口中的水还没有咽下去,卡在气管里,只咳得惊天动地的。
林道知道她咳嗽不过是因为呛了水,也不用担心,只在一边看着。
黛玉咳过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停下来。心虚的拉着林道的手:“好姐姐,是我的不是了,扰了姐姐的好梦。”
林道轻轻拨开黛玉的手,冷笑一声:“难为你费心,哪里就瞌睡死我了呢?”
用黛玉发疯语录发疯反制黛玉,这种把梗玩到正主面前的感觉,让林道觉得特别爽。
黛玉皱眉问道:“可是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就恼成这个样子。”
林道继续冷笑:“你问我吗?我也不知道,我可是哪里得罪你了,整日家姐姐长姐姐短的,怎么有了什么知心话却不肯跟我说呢?”
黛玉张口辩解道:“并不曾瞒着姐姐……”
不等黛玉说完,林道就又又冷笑:“你倒是瞒得紧,只可惜身子骨忒不争气,我只问你,你这场病是为什么来的,纵然是这几天奔波,难道就能累的大病一场吗?你也太瞧不起我这段时间的调养了。你只管给我好好交代,是为着什么事忧虑至此的。”
黛玉勉强笑到:“这样子倒像是在审问我了呢?”
林道继续s歪嘴龙王:“若不好好审你,哪里能消我昨晚上大半夜的被紫鹃从被窝里薅出来的怨气呢?”
黛玉见躲不过,长叹一口气,将前日晚上与宝玉相见时宝玉说的话并自己的忧虑统统与林道说了出来。
说起来这事又触到了黛玉的心事,说完之后,不管林道如何反应,她倒先站在一旁默默流泪。林道无奈的起来给她递了块帕子,劝说道:“为这事也值得忧愁,整个大观园才多大,不过是多走几步路吧,你们既然玩的好,多来往来往也就是了。现在既然已经搬进来了,也不好再让二姑娘陪着咱们折腾。”
黛玉摇摇头:“我是定要同你住挨着的,宝玉再恼我也是管不着的,纵然与他是从小的情谊,难道与你就不是过命的交情了。”
林道听到这话也不好再劝:“既如此,你就别再多想了,抓紧时间再去补会觉,病刚好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
待黛玉躺下后,又把黛玉往里面赶:“你往里面去些,让我就着你的床也补会子,熬了半夜,倒是差点困死我。”
听着黛玉渐渐平缓的呼吸,意识逐渐朦胧的林道却突然间想起贾母对宝黛二人的评价
“不是冤家不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