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也是好听的说法,若非他神识足够强大,那么这一推完全能够让他的神识彻底破碎。
亏我还打算先礼后兵,这是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啊——纪允炆还从未碰到过这样的硬茬子,此刻就在面前的巨大危险反而让他有些蠢蠢欲动。
“既如此,我也不和你客气了。”纪允炆高举长剑,随着力量的汇聚,他整个人周遭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漆黑感受到了来自纪允炆的敌意,无形的巨大压力开始从四面八方朝纪允炆涌来,隐约间他能够看到:数不清的冤魂恶鬼狰狞着如潮水般扑向他,彻骨的阴毒甚至在一瞬间影响到了纪允炆的剑气。
这感觉,和在小世界面对血王时无比相像;
这感觉,和在西域面对西方世界的神时无比相像;
这感觉,和面对龙家家住时无比相像;
但却和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至少这一次,他感觉不到任何潜在的沟通可能,只有一种不知道来自多么久远岁月的恶意在不断试着侵袭,想要将他彻底粉碎。
“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纪允炆镇定心神不为所动,任由那些凄厉的嘶吼回荡在耳边。
最后,凝聚千钧剑意的长剑以前所未有的开天辟地之势挥下,如虹剑气立刻破开了丑陋的浪潮,直逼那漆黑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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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碰撞何其恐怖,仅仅是余波便将周遭的大地震得粉碎;数十里外的洛安城北面城墙,那千百年来扞卫着城市的厚重仅仅是被余波的些许涟漪轻轻拂过,便顷刻间化为齑粉。
然而,这一剑并未劈开喷涌的漆黑,纪允炆竟未能一窥漆黑的底部究竟为何物!
“哦?”纪允炆眯起双眼,一种熟悉的感觉缓缓地浮现在脑海。
阴差阳错间,他顺应着那种朦胧的古老直觉,一点点试着用一种从未想到过的角度与方式去感知手中的长剑、去感知自己的内在,恍惚间似乎有一双手在牵引着他,让他像是身处黑暗中的盲人那样,摸索着打开身前的一把又一把古老的锁。
一直以来,他那些诡异的所谓前世记忆都是零零散散、好似灵光一现般的重新浮现,但这一次,随着他顺着这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直觉慢慢拨开迷雾,一段又一段的回忆不断涌现,蛮不讲理地冲入他大脑。
这与他初次接触传国玉玺时截然不同,这次的记忆复苏得更加全面、更加真实,仿佛有数不清的灵魂同时在他身体里醒来。
同样的,也比传国玉玺的那一次更让他觉得自己被割裂!
这些都是他但也都不是他的灵魂几乎让他的理智变得一片混沌,好似溺水的人那样只能在窒息中挣扎沉底。
但在现世,他的身体并没有像意识那样混乱而躁动。
一个好似观众般的视角下,纪允炆看着自己的眼角开始有裂痕蔓延,有红光从中渗出,很快裂痕便在他全身蔓延开来,他本来冠绝天下的容貌,变得像是一个即将碎裂的瓷器。
随后,不等周遭狂啸的漆黑将自己吞没,纪允炆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被包含其中。
不对,是吞噬其中。
看着包围上来的漆黑,“纪允炆”嘴角一撇,一抹邪笑被勾勒而出。他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走烦人的虫子。
下一刻,本来还在肆意撕裂、吞噬现世的漆黑消散大半,那渗入骨髓的凄厉尖啸立时消失,甚至不能让人觉得它曾存在。
“你们真的是不死心欸。”这轻松写意里带着嘲弄的话语被“纪允炆”说出来时,那遮天蔽日的漆黑似乎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像个受惊的活物。
随后,它不再继续自己吞没世界的举动,遮蔽着天空漆黑开始流沙般下渗,然后朝着“纪允炆”包围过来;那些惨白的雷光好似猛兽的利爪,狂躁地扑向“纪允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