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卿啊,你这是什么生意,可愿意和叔公说一说呀?”
文宣允言语间尽是将文常卿置于他、置于文氏之下的意思,全然一副慈祥长辈与膝下晚辈和蔼交谈的模样。
然而这点语言上是小聪明只让文常卿感到想笑。
怎么?堂堂文氏,如今也堕落到只能靠这般末流的言辞之术来占点可有可无的便宜了?
“家主,您见多识广,经手的账册契约只怕比我识得的字还多。这百万金的生意虽不常见,却也是有的,您怎会不知道?”
看着文常卿的笑容,古元镛心底里渐渐浮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粮食布匹、茶马盐铁、金玉珠宝,这都只是千金万金的生意,至多不过十数万金。”
“但是,谋一国立一君,所获无数啊!”
“这点道理,家主难道不知道吗?”
文常卿话音落下,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早已见惯了大场面的宫廷乐师与舞女们,也全都难以自制地在惊恐中停下了动作,每个人都感到额头不断渗出冷汗,脊背也从未感到过如此的彻骨冰寒。
而那些大人物们,无论是古元镛这堂堂的庄国皇帝,还是文氏宗家的那些长老们,他们的反应也不见得比所谓“下人”们更加得体。
古元镛明白了。
尤其是当他意识到问题所在、猛地转头看向文宣允,却直接对上了对方质疑中已经带上敌意的目光时,他就明白了。
真是狠毒啊!
古元镛早该料到的:文宣允领着一众文氏高手进京,闹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本就已经是对皇室、对朝廷和文氏之间的关系不再那么放心。
如今文常卿只需要说上这么几句,就足以严中激化这种怀疑。
谋一国立一君,听上去像是要造他的反谋他的逆。
可这里是庄国!
庄国的国,是朝廷的,还是文氏的?庄国的君,是他古元镛,还是文氏的族长?
文氏掌控庄国多年,朝廷常常也被压一头,要说如今古元镛想要抓住机会一把扳倒文氏重塑皇室尊严,也完全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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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朝廷与文氏之间本就不是一条心,这些年来明争暗斗从未停过。
如今文常卿这样一个能让族中诸多老人感到难办的势力入局,古元镛会不会趁此机会做些什么?
最重要的是:文氏宗家会不会觉得他趁此机会做了什么?
当然,以文宣允的精明,不会想不到这只是文常卿的离间计。
但万一呢?
都是做生意的,“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何时需要旁人来教了?
“呃。。。。。。哈哈,常卿姑娘当真是语出惊人,不愧是声名显赫的奇女子啊!”古元镛无可奈何,只能尽可能说些客套话来缓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