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小心地不敢拽手腕,只嫌弃地扯住垃圾袋的一角,难得用上了正经语气:“我说真的,你再不去劝劝,他就该去毁灭太阳系了。”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
第二天太阳仍然好端端的升起,目前看来宇宙暂时还安然无恙。
周五的下午,夏棠终于领到入住宿舍的钥匙。宿管部的人告诉她,周末就可以提前把行李搬进宿舍。
和钥匙一起收到的,还有上次忘记带走的香水。
再见到楚清让气氛尴尬,但他自己好像无所察觉,还是老样子的波澜不惊,连陆霄都没谈起,只是将香水瓶放进她手里。
无论到哪都会带回礼物是楚清让的习惯,他从小就早熟且擅长交际,熟络不熟络的朋友都能收到他的贺卡或礼品,总是让人觉得受宠若惊。
回教室的路上,夏棠经过那条种着凌霄花的长廊,枝叶垂下,带着昨夜留下的潮湿雨水。
九月末尾,气温在晚间一场忽然的降雨后骤然降低几度,仿佛已经进入秋天。
她披着校服外套,制服短裙下的膝盖暴露在空气里,有些凉。手在口袋里碰到玻璃的香水瓶,拿出来,喷在手腕上,香气在滋啦声里慢腾腾散开。
夏棠仰起头,泥土雨露里的气息里还有橙花的香气,心情没有变得更好,因为想起陆霄抿着的唇角。
她也很想说,没那家伙在旁边干扰,她正好少了很多麻烦事,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连校园生活都美好了不少。
但那不是真心话。
有的人在的时候很麻烦,不在了则会变得更麻烦。
今天是周五,不用上完晚自习就能提前回家。
夏棠在房间,又清点了一遍明天要带去宿舍的行李。
所有的东西一个箱子就能装下,行李箱收拾好放在门后,还是用了好几年的那一只,到处是磕磕碰碰的痕迹,上面幼稚地贴着hollokitty的贴纸。
陆霄还没回来。
房间难得被收拾得这么整齐,夏棠坐在床上,抬头望向高高的天花板,伸出手丈量了下。
忽然有种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晚住在这里的预感。
高考之后是大学,大学之后是工作。
小时候聂彬也是在某一天搬出去,他拉着行李箱,在庭院里笑着跟他们招招手,然后坐上车,之后就成了很偶尔才回来一次的客人。
小时候可真好,那时她好像从没感觉到有多难受。
哪怕是被围起来孤立,也是很有精神地蹲在角落诅咒他们晚上被蛇咬。
夏棠站起来,口袋里正安静躺着那条红宝石花蕊项链。
人不在,她打算临走之前把项链放回他的卧室。
刚推开门,就撞见有人堵在门口。
在她锲而不舍地发送出第十四条石沉大海的短信之后,失踪多日的人终于又出现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