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很想知道。”劳伦特·莱恩立刻问道。
不只是为了拍主编的马屁,也因为他真被吊起了胃口。
毕竟作为数学期刊的主编八卦阈值还是很高的,所以刚刚两人讨论的内容应该很有趣。
“简单来说苏曼特怀疑科里·杜兰特这篇论文抄袭了你刚才提到的那篇论文。当然,并不是全部抄袭,只是其中微小的一部分,但你知道,苏曼特恰好是这篇论文的审稿人,同一篇稿子他审核了两遍,自然更为熟悉……他甚至还给出了一些证明。在结合这篇论文被《纯数学与应用数学通讯》退稿,阿克曼又极有可能是这篇论文的审稿人之一……如何?你觉得有意思吗?”
劳伦特·莱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便意识到这是在通电话,对方看不到他的动作个表情,便开口补充道:“当然,这可太有意思了。这就相当于两篇论文都被人怀疑学术不端,一个学术侵占,另一个则是抄袭。但我肯定哪怕是苏曼特教授,也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对吗?”
“哈哈,是的!毕竟只是一段小小的引理证明。哪怕这段证明过程非常的巧妙,而且两篇文章的思路又是那么一致,但这谁说的好呢?可惜了,都是些老油条,苏曼特能拿出更铁的证据,数学界就有热闹看了!相信我,如果苏曼特发起战斗,为了维护自己的学生,德国人肯定会爆发的!说不定最后能演变成伯克利对阵科恩的世纪对决,那一定很精彩很有意思!”
这话,劳伦特·莱恩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咋说呢。
作为知名期刊的资深主编,乔·伯纳在学界的地位可不是他这个小编辑能比的。
所以这位主编能兴高采烈的明示期待一次顶级高校跟顶级数学家之间的世纪大对决,但他最好还是老实些。
而且那个叫科里·杜兰特的年轻人给他的印象很不错,他还真不希望苏曼特的分析是对的。
虽然这些年在编辑的岗位上,学术方面不太能见光的事情,劳伦特·莱恩已经见了许多了。但他还是觉得那个年轻阳光的孩子不应该牵扯到这些肮脏的事情中。
更别提奠基向的基础数学理论这些年进步越来越缓慢了,而希望就在年轻一代数学家身上。
于是劳伦特·莱恩下意识的便决定将话题重新拉回来。
“那么乔,你觉得这些投诉跟质询该怎么处理?我们是否应该发一封邮件给通讯作者,表达一下关心?”
“哦,当然,为什么不呢?知道吗?这很有意思。一个高中生,也许还不到二十岁,另一个也很年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也才21岁,他们还在差不多的领域耕耘。知道我在可惜什么吗?如果科里的论文也发表在我们的期刊上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发两封邮件,让两个人都为了提供论文本身不涉及学术不端的佐证。简直太有意思了!死气沉沉的学术界就需要这样的故事,来注入一丝活力,真的,我想看烟花了,你呢?”
“你说的对,乔……甚至让我都期待了。不过我还是先去给华夏人发邮件吧,哎……我得想好怎么措辞,不然万一那位不到二十岁的作者也是个天才……乔,你说过,我们甚至不怕得罪那些老头子,但一定不能得罪后起之秀……”
“哈哈,是的!好了,你去忙吧!保持心态,期待每天都能有更新鲜的事情发生,这是保持年轻的不二秘诀。知道吗?劳伦特,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老成了!你应该学学我。”
“当然,我会的!”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劳伦特·莱恩叹了口气。
怎么说呢,乔其实是个挺好的人,起码对他不错,但就是太恶趣味了些。
而且似乎总在期待能亲眼见到那些看起来就很美好的事物是如何被毁掉的……
好吧,不能吐槽顶头上司。
把纷杂的念头抛诸脑后,劳伦特便开始字斟句酌的措辞这封质询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