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夏姑娘?夏姑娘?!”
夏槐慢了不知道多少拍子后才迟钝地扬起脸,满眼迷茫“啊?”
财筠青顾不上心虚与愧疚,因为比起这些,他更害怕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槐出事,所以,在看到夏槐仍旧没有回魂后,他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叽’一声,夏槐这回是真的清醒了。
主要是,她没见过这么疯的人。莫名其妙扇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疯病?
想到这点,夏槐惊恐地往后退了退。
鼓起了莫大勇气才做出此种举动的财筠青满脸问号,甚至有些受伤的表情无声地控诉着夏槐。
“娘,娘你在哪儿?”瑞哥儿发觉周围没有别的声响,反而更害怕了。虽然眼睛被挡住了,可嘴巴是自由的,于是扬声呼唤起夏槐来。
夏槐打了个哆嗦,胸中的母爱再次泛滥,转身就朝瑞哥儿跑去,还不忘记把凶案现场清理掉。
这个时候,她异常庆幸自己有金手指。轻轻一挥手,凶案现场立即被清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瑞哥儿,你没事吧?”夏槐紧紧抱住瑞哥儿,眼泪情不自禁地顺着脸颊流下。
瑞哥儿的双眼将将重获自由,只是刚接触到一秒的光明便再次因为被夏槐搂在怀里而陷入黑暗。
但这充满母爱的黑暗使他感到安全感满满,那是被温暖与母爱包容起来的黑暗。
“娘,娘我好想你啊”瑞哥儿这一刻又变回柔软脆弱的小娃娃,躲在母亲的怀抱求庇护。
如果可以,瑞哥儿再也不想体验被护着的感受,如果真的要体验,他也希望是被娘亲紧紧拥抱在怀里,而不是被其他人担忧自己阻挡娘亲大展拳脚而庇护。
他是小孩子,可小孩子就一定是脆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的吗?!
这一刻,想要变大、变强,想要成长为坚毅、刚强,想要具备足以可以保护娘亲的能力。
或许这有些不知足了,那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吧。总不能,总被人当做温室的花骨朵那样保护着吧?
被人保护着,这种感觉并不好。许是在外人看来会是好的,幸福的。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
毕竟,这世界上真的蛮少人可以感同身受的。
即便是被保护,他也想是被娘亲护在怀里。而不是被旁人‘好心’保护。
他不知道娘亲身在何处,也不知娘亲独自面对什么。如果可以,更希望与娘亲并肩作战,而非漠视娘亲一个人单打独斗。
哦不,甚至连漠视都不能拥有。还要残忍地被人‘好心’误上双眼。
真当他什么都不懂吗?试问,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从荒年末世逃出生天的,能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吗?
可惜,当局者迷。
夏槐并不知她宝贝儿子在图谋什么大计划,又在心里下了何种决定。她只知道,抚摸着夏槐瑞哥儿有些瘦削的脸颊,心里一阵发疼“我才走了几日,瑞哥儿怎这般消瘦了?”
这语气多少有些责怪财筠青了。等等,财筠青呢?
夏槐想起这茬,忍不住心里一咯噔,连忙转头,果见财筠青嘴张的跟瓢口似的,眼睛瞪得像是想换双眼珠子,平日俊美精致的脸,被这震惊的神情搞得乱七八糟。
“你”夏槐刚说一个字,便见财筠青两眼一翻,轰然倒地。
夏槐“”见过碰瓷儿的,但没见过杀熟碰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