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雯宁看着傅润宜脸上的表情并无任何波澜,自感有些没趣,继续说着:“不过,秦冕不会来的,他现在在国外做科研,好像还没有女朋友。”
傅润宜说:“哦。”
“跟崇北这群花花公子比,秦冕还算不错,你如果有想法,我可以帮你牵线。”
傅润宜对傅雯宁的娃娃亲对象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很讨厌当初秦冕用把她夸到天上去的方式来贬低傅雯宁,本来就是两家父亲当初的玩笑话,不当真就不当真,何必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傅润宜想说,她觉得秦冕很不成熟,但又觉得随意评价别人不太好。
她没有说话。
傅雯宁倒先恍然了,说:“哦,我忘了,你现在有男朋友。不过不要紧,男人一个是用,两个也是用,如果两个都有用,就一起用用,也没什么关系。”
傅润宜不太理解这样的观念。
她看到一直沉默开车的隐形人司机闻声也回了头,朝傅雯宁看了一眼,微蹙眉的样子,好像也不太理解,两个同样不理解的人措不及防地对视上,是司机先不自然地挪回了目光,又变回一言不发的隐形人司机。
傅润宜也垂下目光,扯开自己裙面上一道多余的褶皱,低声说:“我不喜欢他,从来都不喜欢。”
傅雯宁说:“那就算了。”
这时缓行的车子也终于停在了酒店门口,下车后,傅雯宁叮嘱,她一会儿要去社交,叫傅润宜一个人随便逛逛,有事可以打她电话,但——最好不要有事。
成人礼是午宴。
原惟到场算早了,错开了宾客云集的高峰,却不想他这样早早出席却碰上了孟父的空闲,拉他闲聊谈话,从他去世的爷爷聊到他即将升迁的父亲,话题一个接一个,原惟只能作陪回答,挪不开身。
直到孟献过来敲门通知:“爸,客人都到齐了,孟舒让您准备上台致辞。”
案上的茶都凉透了。
原惟才得起身和孟家父子一同走去宴会正厅。
孟献走在原惟身侧,唇略动,给消息:“你的傅小姐来了,西南位置,合作方那桌。”
请来的乐团已经在演奏暖场的曲子,小提琴声悠扬欢快,许多宾客还未归位,仍三三两两在寒暄交谈。
傅润宜坐在放着自己铭牌的位置上,没有与任何人交谈,一片喧嚣中,似乎只有她看向小舞台的位置,在认真听现场的音乐演奏。
原惟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外,静静看着。
想到他们在新湾重遇,在明潭酒店,夜晚的樱花树下,傅润宜也是用这种认真的样子看向他,问他,“傅润宜,你记得吗?”
他没有立马想起。
还是后来明成杰跑来跟他讲傅润宜这个人。
明成杰虽然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但看人的眼光还算有两分独到。
明成杰说,她真的挺特别的。
“你要是在人堆儿里看见她,你就明白了,怎么说呢——一群活蹦乱跳的花蝴蝶里头,她像蝴蝶标本。”
在衣香鬓影、人头攒动的宴会厅,她安静坐着,穿一身晴山蓝的小礼裙,极淡的蓝色里融了些许灰调,凉意沁心,如蒙一层薄薄的世外雨雾。
原惟第一次认可明成杰的观点。
傅润宜真的挺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