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像座次安排出了一点小问题,想要重新确定一下今天的到场名单。
经理不疑有他,立马命人取来复印单子核对,同傅雯宁说明情况:“我们这里的名单只有这一部分,因为有些贵客是由主家亲自安排的。”
“好的,麻烦了。”
等经理一走,傅雯宁将手上的四张单子分给傅润宜一半,“找吧。”
来宾很多,她们看得也仔细。
但的确没有原惟。
傅润宜看着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好似一只只徒劳奔走的蚂蚁,她抿住唇角,所谓一瞬执念也如同草间的一粒露珠,稍稍见光,即无了踪影。
手指捏紧单薄的纸,连叹息都是无声的,傅润宜正想说找不到就算了。
忽然,傅雯宁看着某个方向,嘴角一翘,悠悠感慨:“傅润宜,你好像总有一点好运气。”
见傅润宜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挑动眉梢,一字一顿地提醒——
“原惟,出来了。”
傅润宜先是看着眼前的傅雯宁,然后才顺着她的目光所指,转身看去。
大概是小寿星的喜好,小花园里装饰了不少鲜花气球,玫瑰选的是戴安娜,气球也是类似的粉红色,而在这片少女置景后,原惟穿一身烟灰色的衬衫,袖口折至小臂,黑色的西裤修长笔直,随性中又透露出几分清冷严肃,站在白色拱门前的台阶之上,像是刚刚从室内出来,面上有几分寻觅的神色。
原惟的目光已经看向此处,与此时转身的傅润宜不偏不倚地对上视线。
傅润宜微怔住。
如同一处正被蚀化的石像,只觉得眼底蓦地一酸。
“过来。”
听到居然是原惟主动开口,傅雯宁露出更有意思的笑,低低地留下一句话,说去旁边等傅润宜,便转身先走了。
为了配小礼服,傅润宜今天穿了傅雯宁给她准备的高跟鞋,鞋面与地面的敲击声,咚咚似与心脏的跳动声同频,朝原惟去是她的一种本能,走到原惟跟前,她才渐渐缓下脚步,如同身负一根被拉扯到极限的橡筋,不能再往前了。
原惟却在这时牵起她的手。
裙角翩然荡过丛丛鲜花,随一只牵引她的大手,不知道方向地向前。
他们的手心紧合,热度交融。
傅润宜却听见一声彻底的崩裂,将她从刚才近情情怯的迟疑里猛然拽出。
小花园目前没有什么人,可拱门位置随时都可能有人进出,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走了半分钟,两人停下来。
花圃附近也不是原惟认可的聊天场合,但好在隐蔽安静。
本来的计划是飞去新湾,在傅润宜的小屋子当面跟她说一些事情,没想到傅润宜会忽然回了崇北,这不仅打乱了原本的计划,甚至连原惟的情绪和逻辑也都受到了干扰。
原惟根本没打算关心其他人,但是现在不得不问:“听说你养父生病了,去医院看过了吗?”